席延思绪飘到很远很远。

那些杂乱无章的线索飘浮在他脑海中，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跳动，席延隐隐约约听到万物生灵的怒骂与愤恨。

“哈哈哈哈，原来我受尽困苦磨难，都是因为天道哈哈哈！什么狗屁天道！”

“我不想死！”

“他们打过来了，天道呢？天道在哪里？！！”

“为什么杀我……”

“天道灭世！大道法则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天道欲亡我等，我等便不要天道！”

……

“天下众生为上，万事万物为灵，吾等重铸……”

那些声音缥缈，听得不太真切。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待席延去细听，那些声音却汇聚成了一句话。

【“天下众生为上，万事万物为灵，吾等重铸……”】

重铸什么？

后面却听不清了。

但它的开头很有意思，天下众生为上。众生在上，那曾经最顶上的天道很可能如同他们怒骂声中所述，不要了。

天道不要了，以众生为上。

其更深处的含义……

席延目光微闪，无声低喃了一句：“以众生为上，世界围绕众生运行。”

要知道，天道一直以来执掌世界权柄、大道法则，祂的存在，每一次行动都会影响到世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世界诞生出天道，随即受天道所搏。

偏偏天道是能诞生自我意识的！

若天道诞生的意识是个好的，那自然蒸蒸日上，若天道诞生的意识走了歪路，那对整个世界来说，简直是灾难。

所以，大多数生灵并不喜欢天道诞生自我意识。

像小蓝球这个吉祥物打手，无法动用大道法则，无法影响世界变化，只能有外界入侵时跳出来，和对方的天道撕逼，就是他们最最喜欢的天道了。

对，生灵所喜欢的。

像小蓝球这样的……天道。

——他们说不要天道。

——他们做到了。

在这一刹那，席延两眼发亮，心脏莫名地开始发烫，他甚至没有去探究为什么能听到那些声音，那是谁的声音……

他只觉得激动，情绪前所未有的鼓鼓胀胀，就连血液都有种在沸腾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沸腾的情绪慢慢回落，席延终于回过神，下意识想要探索突然听到的那些声音，眼前突然凑进一颗布灵布灵，漂漂亮亮的小蓝球。

小蓝球伸出肉肉的小爪子，在他眼前挥了挥。

看他眼神恢复了焦距，长长松了口气，好奇地问：“席延，你刚刚想到什么了，竟然顿悟了，还一悟就悟了两天呢！”

闻言，席延一愣：“顿悟？”

小蓝球点点头：“是呀，和你说着话，你突然就顿悟了。”

席延：……

他那哪是顿悟……

也不对，或许也算顿悟。

席延眯起眼睛，或许因为知道的线索足够多，在深入思考时，触发了更为深层的记忆。

比如，他那丢失掉的记忆！

只不过，那些声音明显来源于不同的生灵，没有一道声音属于他自己。

而且，那些声音最终汇聚出来的那句话……

席延目光闪了闪，对自己的记忆隐隐有了些猜测。或许“放弃天道，以众生为上”这事，他在里面掺了一脚！

自傲一点，他甚至可能是推动者。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根据种种相关联推断，他所听见的声音，应当是地球上曾经的生灵。

很可能还是另两方天道治下呢！

这么说来，小蓝球成了吉祥物打手，指不定又有他一份功劳。

如此一推断，席延看向小蓝球的目光都更加温和了，不是亏欠，而是多了一抹对自己人才有的温度。

小蓝球没觉得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