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薇心中的那些想法，急需有人肯定。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最有魅力。姬问意一直在观察注视她，见莫清薇看来后，又征询的提问时，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头：“有一点，但不多。”

她不像莫清薇因为从种种诡异的福利角度来判断，而是轻声说，“你有没有觉得……紫凰城的氛围很怪？”

“人人严格分成二六九等，甚至天香楼，一个吃饭的地方，竟然也有如此严苛到极致的规矩，如果有乞丐进来讨食，赶出去就是，何必要打断双手双腿，这不是故意杀人？”

“一个曾受仙人庇护的城池。”姬问意语气微顿，“按理来说，人人皆知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以修为轮尊卑的规矩，无关身世背景，无关家族。”

“另一种人格、身份上的平等。”

“前几日那个‘阿喏’，我分明瞧出即将迈入炼气期。”

说到这里，姬问意拿出阿喏曾送的红色同心结，“你看，上面是有灵力的。”

月色下，巴掌大的同心结泛着幽微流动的光芒，很微弱。

“无人引导他，却误打误撞的迈入炼气，紫凰城数百万人，难道就只出这么一个天才，而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莫清薇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是自己从未想过的道路，沉思良久，眉头一点点的拢聚：“莫非……”

“这些曾有过灵力波动的普通人，都死了。”姬问意替她补全，“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在众多异常不平等的规矩前，没人敢去当那个出头鸟。”

“所以规矩也就沿袭了下来。”

姬问意的说法触动了莫清薇的灵感，她细细回想当初刚听见有幻妖这种东西存在时，暮听师兄曾明确的说过。

“一些修为低弱的普通人，也是在猎杀范围内，只是之前没被人发觉，瞒的很紧。”

普通

人没人在意，若是拥有些微修为的人死了，数量还很多的情况下，必定会引起仙门重视。

用力瞒了没瞒住。

为何没瞒住？

一开始或许只是针对城中之人。

直到求仙问道的那些弟子们，知道了自己亲朋好友莫名死去，回来祭拜又或者是私下探查时，被幻妖无差别杀了，以至于宗门灵魄灯熄灭。

弟子们外出历练时，常常会遇见九死一生的惊险，但这些弟子们不过是回乡探亲，直接命都没了。

你说这可不可怕？

这是要断绝宗门新鲜血液的补充啊！

所以在紫凰城城主的邀约下，不少修士来此，开启秘境是主线，顺带猎杀幻妖给弟子们报仇。

所以她们的关注点，不是在想幻妖为什么会杀掉弟子。

“你说……”莫清薇睁大眼睛，“之前那些被祸害杀死的一些低微修士，从前不会也是土著吧？”

姬问意微微一笑，反问她：“仙人怜悯，留下《疫书全则》，就没考虑这么多人，哪怕瘟疫祛除，在到处都是打仗的乱世里，如何保全自我？”

“不是说，紫凰城很多年都没被外人知道？只是有人好奇出城，捡了一支奄奄一息的商队，就从此被人彻底发现了吗？”

“为什么数百年来，从未爆发过大面积的战争，反而让这些人失去警惕。”

“……”

姬问意这么一说，莫清薇低头沉思，是有点奇怪，与她认为有人暗戳戳猎杀围剿土著的想法不谋而合。

紫凰城土著受仙人庇护，上下一心，和睦团结。

仙人离开，仍有余泽，或许她离开前在紫凰城内设有结界，以保百姓平安，又或许在信仰仙人这一块上，足够虔诚，灾厄自解。

所以，统一文字，引来外界文化，将土著的信仰、团结、和睦，一一以一种和平而缓慢的，自行演化的方式过渡、瓦解。

俗称：和平演变。

这样既不会引起仙人注意，也不会让土著们察觉到团结一致，奋起反抗，反而因此内讧，倒戈相向。

在修真界，搞和平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