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很讨厌裴锐。
当初谢珩和兄长有相似之处,他都忍不住心生杀意,更何况裴锐突然成了兄长的弟弟,还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
他一直都想杀死裴锐,只是武功始终差了他一个境界,根本杀不了他!
现在兄长从裴锐那里知道了无名岛的秘密,对自己生出防备,和裴锐走得更近了,宫九更加憎恶裴锐,如果有机会杀了他,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薛沉淡淡地说:“你以为自己布置的很详尽周全吗?舒贵妃死时,小绵去宫中查案,当日就发现了这株花,他从官家口中得知是你送进宫的,便一直想着把它拿回来。”
宫九冷声:“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薛沉似乎很不解:“他很在意你这个哥哥,把花瓶拿回来,也是因为知道这是你的东西,你为何总是这般针对他?”
宫九:“他若是替我遮掩罪证,就该悄无声息地处置掉。”
薛沉:“你的意思是,小绵不该把它送到我的手上?”
宫九:“我没有说大哥不好的意思,只是见不得大哥这般劳心伤神,大哥不该参与进这种事情里。”
大哥温柔善良,就该干干净净的,远离这些纷争,那些阴暗的东西,他一个人背负就好了。
薛沉皱眉,刚想训斥他,宫九立刻道:“大哥,我错了!我又说错话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都听哥哥的,好好对待裴锐,不会再主动与他起争执了。”
说完他想到那一晚,自己跟哥哥闹别扭,夜里睡不着,在外面走了走,却碰到裴锐过来看热闹。
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有时候我并未招惹他,是他仗着武功高,故意挑衅我,大哥,你不能只向着他,不替我这个亲生弟弟说话。”
薛沉淡淡地说;“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宫九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哥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在大哥心里,就这么不可信吗?
薛沉:“觉得我不相信你?你何不反思一下自己,这几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件值得我信任?”
宫九:“我没有……”
薛沉闭上眼睛:“我如今细想,隆兴府的灾荒,似乎也有你的影子。”
宫九:“那是为了积攒势力,与太平王抗衡。”
薛沉:“够了,有你这样称呼父亲的吗?”
宫九脸色苍白。
薛沉:“大行内忧外患,你难道看不到吗?若是没有父亲掌握兵权,金人早就打过来了,届时你我都将是他们的俘虏,你就满意了?”
薛沉:【吓死我了,差点说出来一起去草原放羊这种话,还好我及时收住了。】
系统:【我劝你把脑回路收一收,不然早晚会有崩人设的时候。】
薛沉:【崩人设是小事,我怕他真的会想跟我一起去草原放羊!你想想啊,茫茫无际的草原,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很多很多羊,一个人都没有,我弟会很
开心吧。】
系统:【我觉得他会妒忌羊。】
薛沉若有所思:【如果我弟知道2[隐瞒了真相,他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其次,我对他而言太过特殊,他本身是个很怯懦的人,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偶尔对我说谎,也是出于本能。最后,他真的没有骗过我爹吗?】
系统:【他是用行为骗的!】
薛沉:【没错!】
宫九呆呆的看着兄长,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法理解自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为什么会被轻松放过。
薛沉:“你变成现在这样,我和爹都有责任,不能只怪你。”
宫九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沉:“我与你的年纪虽然没有什么区别,可你毕竟喊我一声哥哥,我也该尽到哥哥的责任。”
宫九抬头看向他:“我愿意听大哥的,只是不知道大哥有何打算?”
薛沉:“就按照先前说的办,我替你成为‘宫九’,你留在太平王府,待我弄清无名岛是怎么一回事,再决定该如何教训你。”
教训……
宫九心头微热,下腹也热了起来。
他心道不妙,及时运功,按捺住自己的思绪,极力克制着不再乱想。
薛沉看到他的神情:“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管教你?”
宫九浮想联翩,面颊泛红:“哥哥当然有资格。”
薛沉:“你为什么脸红?”
宫九艰难地控制呼吸,平缓地说:“我没事……只是没有想到,大哥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薛沉:“你哭了?”
宫九恰好在这个时候深深吸了口气。
系统:【这你也能算计到?】
薛沉:【真的是巧合……】
薛沉:“好了,快起来吧,堂堂王府世子,要是一会儿被小荷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宫九起身,坐在了旁边的榻上。
他其实很想离开,可是又怕兄长误会,只能极力忍耐。
薛沉拿起桌案上的橘子,剥开皮后,给弟弟口中塞了一瓣,“唉,你要是真的想哭,那就哭出来吧,小荷应该不会这么没有眼色,在这个时候过来。”
薛沉:【但是小绵肯定没有眼色。】
系统:【……】
迫害弟弟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宫九咬住橘子,仿佛咬住了自己的血肉,他眼睛泛红,不敢去看兄长的脸,视线躲闪,落在了他剥橘子的手上,脑子里突然冒出他拿起鞭子的样子,像是烫到似的,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