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已经换上了盔甲,他虽是个内侍,身形却高大威猛,一点都不像宦官。
许轻容回头问道:“这盔甲看起来就很沉重,你能撑得住吗?”
柳仪煊点头。
许轻容:“那怎么成,这可是保命的东西。虽说要过几日才能赶到前线,可是谁又敢担保,路上不会遇到意外?哪怕没有金人袭击,沿途的匪患也足以令人头痛。”
柳仪煊点了点头,握住许轻容的手,在上面写:穿这个,我走不动。
“你还是太瘦了,平日里吃得这么少,哪像个男孩子?”许轻容说着便伤感起来,“你若是没有出仕便好了,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万事有舅舅在……可是现在,我品级太低,早已护不住你了。”
柳仪煊抱了抱他:“啊。”
许轻容:“好了,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童贯留意到了他们,跟下属说了几句,朝许轻容走来:“许公公也过来了。”
柳仪煊跟在许轻容后面朝上司行了一礼。
许轻容道:“我实在放心不下他,这孩子年轻,没有什么经验,出门在外,有劳童大人多多关照了。”
童贯:“仪煊跟着我做事,我自然会照看好他,保准让他安然无恙地回来。”
柳仪煊见他们两个聊天,打了个招呼,去做自己的事了。
出发之前,他找原飞霜[遥灌]点亮了3级的内力,现在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了。但是他没有攻击的手段,身体强度也不高,主要依仗的还是满级轻功,穿着盔甲实在影响发挥。
柳仪煊拒绝了沉重的盔甲,穿着红色官袍,脚踩黑色长靴,他幼年时服用了药物,克制身体的生长,哪怕已经十八岁,依然比同龄人的骨架要小很多,个子也矮一些,衣服和靴子都是特别定制的。
而且他男生女相,
,宫九那边又有了动作。
薛沉曾经两次代替宫九去处理无名岛的事情?,第一次把沙曼送到了外边,让她帮忙做事,同时搞掉了白阳山庄,将无名岛的势力撕开一个缺口,方便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
第二次他杀了小老头,将岛上的人转移,那座岛屿已经变成了空岛。
薛沉又以宫九的名义收编了小老头手下的势力,但是他不满无名岛的产业大部分都来路不正,放弃把那些产业逐个洗白,直接回来收拾宫九,接着就被宫九关了起来。
虽然薛沉只去了无名岛两次,做的事情比最近十年的变动都要大。
宫九费了番功夫才弄清楚了岛上的现状,重新恢复了掌控权。
他很清楚,大哥当初回来,是希望他能自己解决掉岛上的那些黑色产业。
可是那些产业太多了,已经成了这方势力的根基,没有了那些生意,无名岛就不会有钱,没了钱,手下人心浮动,用不了多久就会乱了。
宫九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没有顺从薛沉的意愿,而是强硬地表现出了拒绝,接着便把薛沉关了起来,突破了兄长的掌控,再次着手做自己的事情。
牛肉汤不愿回来,沙曼却仍旧在为他做事。
以前都是牛肉汤和吴明负责岛上的开支,后来是谢珩计算那些账目。宫九失去了左膀右臂,他自己又算不好账,只能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下属,让他们分别掌管了一部分,又命令沙曼清点所有的人,等待他的吩咐。
他也与完颜洪烈建立了联系。
童贯率军出征,太平王镇守后方,金国意识到了危险,否则还不会这么容易松口。
宫九将事情逐渐处理好,准备动身前往金国,与完颜洪烈见一面。
“世子”一直在外面,“大公子”又在病中,如果宫九离开,要么“大公子”失踪,要么他把薛沉放了,恢复他的身份。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好主意。
“大公子”失踪会将太平王的视线吸引过来,引起他的警觉。
恢复薛沉的身份,薛沉必定会将他的谋划告知太平王,到时依然会暴露。
他总不能继续给大哥喂药,让他持续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
上次的蒙汗药对薛沉的伤害已经够大了,直到现在,薛沉都没有什么力气。如果继续给他喂药,他的身体恐怕受不住。
宫九想到了那位精通易容的七公子。
他和七公子相处的不算愉快,可是七公子感情淡漠,没有喜怒哀乐,应该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
谢珩也说过,无论把他得罪得再狠,他都不会记仇的。
宫九想要试一试。
他一直守在兄长的住处,等待着七公子的到来,没想到竟在夜间等到了裴锐。
裴锐的黑衣与夜晚融为一体,他手里拿了许多东西,轻巧地爬到屋顶,推开窗户后,突然不动了。
眼盲的少年歪了歪头,用耳
”
宫九后退两步,正要离开。他的声音很轻,却依然被裴锐捕捉到了。
少年腿上用力,如同猎豹一般,冲到了宫九的面前,他伸手一抓,抓了个空,接着又在敏锐听觉的加持下,往旁边迈步,同时拔出了手上的刀,向前横劈。
刀刃刺中了对手,传来些许阻力。
于此同时,一声压抑着的痛呼声在前方响起,那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又是一声闷哼,空气中传出了血腥味。
裴锐收起刀,懊恼地说:诡计多端!‰[”
系统:【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薛沉:【那必须。】
系统:【必须什么?】
宫九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裴锐,他看到了房屋里的火光,看到了里面的影子。
大哥就坐在窗户旁边,他还没有睡,必定会听到外面的响动。
宫九拿出银针,狠狠地扎向自己,口中发出痛苦的哼声。他紧咬着嘴唇,将皮肤咬得鲜血淋漓,强撑着往外面走。
裴锐歪头:“你去哪里?”
宫九嗓音沙哑,咬破嘴唇后,讲话有些含糊:“不用你管。”
裴锐:“我要告诉大哥。”
宫九:“不准告诉他。”
他踉跄了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渴望地看着裴锐手上的长刀,往前爬了几步,抱住裴锐的腿,“不准说,不准……求你了,别让大哥知道……你打我吧,快打我,求你……”
裴锐踢了他一脚,拎着他的后颈衣领,把难受得不停蠕动的宫九拖了出去。
系统:【你要打他了吗!】
薛沉:【小绵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我准备把他打晕丢在草丛里。】
系统:【……】
薛沉:【只能委屈府上的侍卫了,等他们发现我弟浑身是血地躺在枯萎的草丛中,肯定害怕极了。】
裴锐拖着他出来,在宫九期待地眼神下,挥手砍向他的后脖颈,宫九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系统:【……】
薛沉:【我弟现在穿的应该是我的衣服。】
系统:【别人会不会觉得,是你遭遇重创,晕倒在这里昏迷不醒?】
薛沉:【不会的。】
系统:【为什么啊?】
它刚问完,玉七那边贴上了本体的脸,又拿出一件深色的衣袍穿上,对着镜子调整神态,冷漠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他弯了弯嘴角,温和中透着疏离。
玉七回到了本体的房间,拜托小荷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换一遍。
小荷狐疑地看着他:“你是……”
玉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是秘密。”
小荷很茫然,但是她很专业,更换了床单被褥,还有矮榻上的垫子和毯子,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玉七坐在矮榻上,看了眼小荷:“我看起来不像薛沉哥哥吗?”
小荷:“正是因为太像了,我
他担忧地看了眼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