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眼看着他晕死过去,马蹄却并未放开,李元吉的命是必要留在临湖殿的,既然如此,是死在二凤手里,还是死在他的马蹄下,又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他脚底下用力使劲儿,但被一只手拽住了,他回头一看,是二凤。
李世民醒过神来便看见飒露紫正踩在齐王的背上,看那样子是要下死手了,飒露紫骁勇有力,他是知道的,当年随他出战,马蹄下也踏死了不少敌兵,但李元吉——他要亲自动手。
李世民温和地伸手抚过飒露紫的鬃毛,用自己的脸侧碰碰大马的耳朵,然后便轻轻把他拽了过来。
“这一场,是我与太子齐王的恩怨,来日史书工笔,逼杀兄弟篡权上位,那也是我的罪过,我都认了。但无论是秦王府臣属,还是飒露紫你,我都不会让你们动手结果他们的命,骂名我来承担,我不能让你们承担这份干系。”
李盛眨眨眼睛,他不怕的。
但二凤的眼睛温和又坚定,李盛低头蹭蹭他的胳膊,便放开了力道,依着他的力气往后退了两步。
“嗡——”长剑清鸣一声倏然出鞘,李世民一脚把人翻了个个儿,看着这个弟弟。
李元吉呼吸到新鲜空气,意识恢复了些,眼前模模糊糊地能看到秦王的样子,但是,还不等他出声,他只觉脖子那里传来一阵冰寒的刺痛。
剑锋划过他的颈项,血色沾染了剑身,李元吉的眼睛骤然睁大,喉咙里发出些沉闷的声响,但他的头随即便向一边栽倒过去。
李世民的眼神无悲无喜,顺势把箭上的血珠抖落,对于太子,他尚且还有一分不忍,但对于这个弟弟,他实在是一丝兄弟情谊也无。
秦王府的信息一向灵透,李世民舍得花钱,拉拢人也无所谓官职出身,说句不好听的,在事变前夕,齐王和太子的宫殿早被他挖成了筛子,故而,齐王那些堪称恶毒的计谋他都知道。
他实在是想不清楚,齐王对他,缘何恨意如此深重,直到后面才明白,齐王所谋,根本不是辅佐太子,而是自己继承皇位!
那场驯马,是故意找了野马;他在外征战被绊住,齐王便说是他眷恋权位不肯归还;那次的毒酒,也是他的主意;尉迟敬德被下狱,也少不了他的算计,就因为曾经比武他输给尉迟因此衔恨;随陛下去仁智宫,他便曾经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刀斧手,只是那次飒露紫半路要去追兔子才错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把那些兄弟之情消磨干净了。
李世民杀了两人,便往外面去主持大局——太子的部下已经围过来了。
在李世民和李建成李元吉两人争斗的时候,玄武门外也没消停。
早在昨日,李建成便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大将冯立和薛万彻时刻警醒,这边他进了宫,那边大门便紧闭不开,又有秦王的八百兵士身披重甲后背长弓而至,这情景,傻子也知道出事儿了!
冯立和薛万彻两人当机立断便挥兵上前,与秦王府府兵交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