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回宫的时候袁宗皋几人还在,听见外面一声猫叫,都不由得动了动耳朵,这都半下午了啊。
“两位先生先回去吧,这还有得磨呢。”朱厚熜把手里的笔一放,左右动动肩膀,黄锦赶紧过来给他揉着。
李盛喝了一回水进屋的时候,朱厚熜正准备着用晚膳,还一边跟黄锦叨叨着。
“我准备给袁师傅赐几个可心人伺候,这殚精竭虑穷心苦思的,也好给他解解乏啊。”
至于张景明,还是赐些药材吧,今年春天刚病了一场,还是好好将养身体吧。
但是他这句话刚叨叨完,就听见门边一声猫叫,回头一看,昭昭的毛都乍起来了,瞪着两只大眼睛,一副不同意的样子。
李盛脑子里的雷达狂响,明朝时期老朱家的皇帝们是喜欢给器重的臣子赐美女,但是这不适合袁宗皋啊!历史上,朱厚熜给老袁赐完美女没俩月,袁宗皋就病了,病了将近一年后就去世。
李盛不确定他这病跟放纵□□又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要把这种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
李盛跳上桌子,前爪拍拍朱厚熜的手,又非常严肃地喵呜叫了一声。
朱厚熜把大猫咪抱下来摸摸头:“昭昭,那你说,给两位师傅赐点什么好呢?”
昭昭眨眨眼,拍了拍桌子边上的医书——弄俩太医给他俩三天一把平安脉,比什么都强!
朱厚熜就这样吩咐下去了。
继统与继嗣之争还在继续,若朱厚熜身边能有熟悉礼仪典籍的死忠效命,还能一来一往地争论几次,但是他刚来京中,并无这样的手下,于是只能暂且把奏折留中不发,拖着。
而随着子弹飞了一阵子,也随着这场争端扩大化,有些脑子清楚的大臣也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新科进士张璁就觉得,皇上入继大统,是直接来做皇帝的,遗诏上也说得明明白白,与汉哀帝,宋英宗的情况不一样。
但是他虽然有这样的理论,却不好直接说,大明例,新科进士要有一年的观政时间,这一年中,只能观政而不能议政。
于是他私下里把这话说给了自己的同乡好友——礼部侍郎王瓒,王瓒也很赞成,便在群臣集议时提出来。
这可戳了杨廷和的肺管子,你小子敢跟我对着干?那就是跟天下道统对着干!我不收拾了你,别人还以为我这个首辅是软柿子呢!
于是,杨廷和把情绪带入工作,反手就授意科道官员找了些王瓒的过失,把他贬去南京当礼部侍郎了,顺手把自己的死党汪俊顶上了这个位置。
明朝两京一十三省,虽说两京并列,但实际上,北京才是政治中心,南京大多是犯了错的或是去养老的官员,王瓒好好的六部重臣,就因为就事论事了一句,就被扣上帽子获罪了。
——党争,大抵如此。
对此,朱厚熜也暂时只能忍耐。
但是李盛可没闲着,他得知了王瓒的离京日期,便早早地去城郊等着了
,还带了一颗金黄色的金发晶琉璃珠子给他——是小朱常戴在手上的一串十八子,被他叼走带回自己窝里拆开了,朱厚熜看了一会,以为猫猫就喜欢玩这个,还又给他找了一串更贴近明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