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听上去是孩子间无聊的趣事。”本来都压箱底的旧事了,可当傅父看到那连环杀手三大特征后,自己也不确定了,一切是否早有预兆,“是这样的,我儿子上幼儿园时,他尿床了,他为了不想被惩罚,把他的床垫跟一个男孩子的床垫调换了。那个男孩子被老师数落了,一直在愤愤不平地哭,说自己没有做这种事。那个男孩子事后因为顶嘴被老师脱了裤子殴打,我儿子在旁边安静坐着,一直在笑。”
“后来我才知道,我儿子可能就是一个天生罪犯,他就幼儿园时期就非常熟练地栽赃陷害,正如这个江专家的侧写……”
乖巧是对方的伪装,什么不幸的童年更是没有,儿童稚嫩的皮囊之下是一颗天生坏种的心。
“可他太会伪装了,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他。”
谁会去怀疑一个长相精致可爱的儿童呢,这个儿童在人前总是在微笑,嘴角挑起时还有一个小梨涡,是那么的可爱。街坊邻居都在羡慕,可谁又知道,这个孩子一旦关上家门,脸上应酬式的表情就会消失,用命令般的语气指使自己的父母。一点也不像正常的儿童,那性格都不能用阴晴不定来形容了。
听到这里,所有警员好半天都瞠目结舌,梁晟更是揉了揉突突突的太阳穴,从没见过这种案例。
在他们眼里,儿童妇女都是弱势群体。
【蔡教授:连环杀手的三大特征是尿床、纵火、虐杀动物,他应该有过对杀戮的幻想,可他的年龄做不到,他只能选择将杀戮的幻想先在动物上实践,他的父母可能发现了他奇怪的行为,但没有引起重视,认为这是孩子的把戏。正是缺乏正确引导,才走上杀人魔道路,如果一开始父母充分重视这种异常,也许事情完全不一样】
傅父看到这一段话,眼睛几乎瞪出眼眶,这句话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是错误的!他几乎想大喊无辜。
倒是紧接下来这个江专家温声细语、不紧不慢地抚平他的创伤:【他一开始对小动物下手,摘掉蝴蝶的翅膀,剪断家里金鱼的鱼鳍,这些小动物渐渐无法满足他了,他开始朝更大一点的动物,比如电线杆上的麻雀、邻居的猫、附近的流浪狗等,他的父母发现了这一点,大为惊恐,不仅严厉批评教育,可收效甚微……他的父母毫无尊严,完全被一个魔童压制住了,他们是魔童的傀儡】
【在对方的成长过程中,父母能发挥一定的作用,但很少】
见到这番话,夫妻二人下意识想到了曾经,他们双手紧攥着,瞳孔骤缩,眼神里流露出最真实的胆怯。梁晟敏锐地判断出这番话八成也对了,“真的虐待动物了?向世人展示,他是多么乖巧聪颖、懂事可爱,他会在自己身上制造伤口,小声啜泣道:“妈妈我以后会乖乖的,您以后别打我了好吗?”有一个说法叫“小孩子天生纯良,怎么会撒谎呢。”他的行为将安装监控的父母衬托如一个卑劣的小丑。实际上他的父母已经很努力想要将错误掰正了,可惜他们的每一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了】
看到这句话,傅母差点没崩溃,她掏出手绢擦掉脸上的泪水,嗓音沙哑地说道:“我们是真的没有虐待他,更没有放弃教育他,可我们真的赢不过他。”
这口气是多么的挫败。
很多办法他们都想过了,什么送到教育所里、请心理医生,第一次孩子跑到街上,她被人以虐待儿童报警抓,早已经身败名裂。监控这事一出,街坊邻居更是没人相信她。
她成了名副其实的丑角,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家庭关系中父母强则儿女弱,父母弱则儿女强,从今往后,东风压倒了西风。
这故事听得众警员都无暇动笔了,笔捏在手里老半天都没动,反正有录音笔,事后再抄一份。
【他的第一次杀人行为应该追溯到少年时期】
“我不知道这个专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确实有这件事。”傅父脸色凝重,语气不安。随着他的阐述,当年的故事娓娓道来,在场警员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怒不可遏。
如果不是知情人描述,他们不会相信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场景,充满了黑白滤镜。
“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盲人。”对方行动不便,每一步都极为小心,拐杖在地面上敲敲打打。
十岁的孩子一见就心生恶念,他走了过去,温声说道:“前面有一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掉下去很危险,叔叔您不能往左边走。”
“谢谢你啊孩子,这附近没有盲道,我有点看不清。”盲人挪动了脚步。
“那我扶您。”孩子走过去,盲人欣然同意,这时一股撞击力将他撞了进去,那是一个下水道的洞口,深达多米。
“我们当时不知道是他干的……”傅家父母只听说了,一个盲人浑身是血的被警察救出下水道,说是一个孩子推他,当时夫妻二人才有预感可能与自己家有关。
那个盲人被送到医院抢救,三天后不治而亡。死因是高空坠落和头部撞击导致的脑淤血扩散。
他们夫妻二人吓坏了。
实际上江雪律看到了,那个盲人瘫倒在黑黢黢的井底时,孩子趴在井盖口,看着盲人摔得四仰八叉,身边是散落一地的随身物品。
分明这是最绝望的一幕,生命的流逝和无助的呼喊,小少年脸上露出了满意又乏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