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期待。
阿政应和他,“李斯写的?”
琇莹不乐意了,他道“我写的。”
他顺势开始念叨兄长对李斯的重视,他有点嫉妒。
他说李斯不是个好人,兄长还喜欢他,他这么多年是错负了。
琇莹真的是话又多又密,难得阿政每句都有应和。
阿政摊开手,几道陈年旧疤赫然裸露在外,琇莹的手上也有几道这样的疤痕,这是幼年质赵时留下的,是他们共担过的磨难。
琇莹见了他的疤,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叹气,“兄长,他不好,他…。”未来会在你死后背叛你。
还未说完,便被阿政制止。
阿政知道他生而有慧,似通晓他之未来,他不信神鬼之说,可他仍害怕折琇莹寿数,没让他说出口。
“琇莹不必多言我之未来,若我知晓一切,而去避开一切磨难,我便不是我了。我所做之事皆是我觉得我为我该做之事。”
他拍着低头的琇莹,接着道,“我本就是由磨砺和苦难淬成的刀剑,这些伤疤于我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所有的苦难会刻成这位少年秦王的眉眼和心性,他说,他可以应接万千的风浪。
他长成今日,其实足以匹配他所受的磨难了。
琇莹却忽的泣不成声,“兄长,疼啊,手上的伤愈合了也疼。”我怕你疼。
世人会说你高高在上,我却怜惜你在登顶时身上的伤痕。
阿政将自己的手搭在琇莹的手上,他的手是象牙白色,指节纤长利落,这是一双生来就像是贵公子的手。
可那上面的两三道浅淡的疤痕却暴露了他并非是生来矜贵,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的手可以提剑张弓,也可以握住权柄。
也可以挡在琇莹身前,替他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