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灯感觉有些……是很窒息。
顾瑾玉的心跳骤然在他耳边炸开,鼓噪得他也跟着慌张起来,他只得去找顾瑾玉的手腕,想抓住他的脉搏诊一诊,辨他是否有顽疾,可顾瑾玉蟒蛇一样笼罩与厮缠着,根本不给他一点挣脱的余地。
他只能听到顾瑾玉异样沉重的喘息在头上盘旋。
他像他梦中的野兽那样粗重混乱地揉着他,来回摩挲着他脊背,揉得他长发都乱了,吞咽声越来越清晰,弄得顾小灯噤若寒蝉地瑟瑟发抖。
但顾小灯还是咬着咯吱咯吱发抖的牙齿问了一遍:“少装聋子,你说话,别这么箍着我。”
水面一动不动。
“再不出来我就下水去揪你!”
哗啦一声,顾瑾玉迅速从水底冒了出来,春寒料峭中,他的脸色如常,但耳朵和脖子都是滚红的,眼神也透露着不正常的混乱,好似凭空沸腾的浆糊。
“水里冷,别下来。”他水鬼似的浮在顾小灯的岸边,有些可怜卑微地看着他,脸上的水珠簌簌地滑过轮廓,下一秒就能泪如雨下的怪模样。
顾小灯蹲在岸边,此消彼长,顾瑾玉的萎靡使得他更嚣张和大怒,伸出握成拳的小手就往他头上捶:“起来说话,不起来我就一直捶你!你居然真喜欢我?!你这既悖人伦又违常理的王八羔子!一五一十招来,什么时候起的心!”
顾瑾玉不上岸,顽强地浮在水面上,甘之如饴地挨捶,只睁着双潮湿的眼睛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地选择一声不吭。
他僵直地看着顾小灯,看他气得眸子炽亮,左手将虎头帽抓皱了团在怀里,既恼怒又警惕的气炸样,听他一字字生气的控诉,声调拔高了,也还是因为声线天生软糯而显得软乎。
他就知道顾小灯一旦得知他的龌龊心思会爆炸,会觉得他恶心,荒诞,凉薄,怒气过去之后便将是惧怕,而后离他远远的,恨不得与他隔出个天涯海角。
无解的,他束手无策。
顾小灯正在怒气蓬勃的时候:“我们是在同一片姓氏的屋檐下长大的啊!不知道你骗人时,我当你是兄弟,不比血亲分量轻的兄弟骨肉,是家人!我从来没对你萌生过任何恋慕,不管有没有苏明雅,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春闺梦里人看待过!你、你怎么会喜欢我的!这简直是手足乱|伦,我不理解……”
他还有一套自己的伦理对比:“你喜欢我这事,简直就好像我和晴哥、你和守毅也能
()这么乱搞一样!太可怕了顾森卿,你你你简直不是人!”
他不捶他了,扭头想起身跑,顾瑾玉当即从水里伸出一截肌肉绷紧的手臂,猛然拽住顾小灯的胳膊,吭哧嘶哑地小声说话:“是,我不是东西,我不止有错还有罪,可我不是疯子……小灯,你别怕我,别走,别这么扔下我。”
顾小灯长发蓬蓬,炸毛的小松鼠一般拍打他的手臂:“撒手撒手,你比谁都变态,你滚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