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那种窒息的心悸感又出现了。
安室透的手轻轻地压在了东云的脸上,东云感到安室透在向自己靠近。
越来越近,愈发清晰的呼吸,腿部也紧紧相贴,失去视觉时被放大的其他感观却让东云在透过眼睛外的每一个器官,感知到了降谷零的存在。
东云终于没忍住伸手抵住了安室透的肩膀,轻轻的、没有多大力道。
但却推动了安室透。
安室透稍稍退开了些许,问道:“怎么了?”
直到安室透出声,东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收回手,背到身后:“没什么。”
安室透看着他停了会,然后继续上药。
这一次,东云忍住了,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体上,让自己去避免躲开安室透的靠近。
但越不想在意什么,那件事物的存在感就越强。
安室透身体上的每一个变化,都自动地钻进了东云的脑中,盖过了腰上的伤口传来的痛觉。
冰凉的、细细的软膏被挤到了眼球上。
“眨眼。”安室透一个口令,东云一个动作。
另一只眼同样的操作,东云眨着眼,让软膏在眼球上迅速融化。
受强光刺激后的眼睛很敏感,安室透又在东云的眼睛上缠了几圈纱布,最后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做完这一切的安室透,伸手调整了一下,问道:“紧吗?”
“……不紧。”东云此时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了,意识到完事了之后的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推开了安室透。
像是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东云不禁深呼吸了起来。
眼睛被蒙上后,纱布轻轻压着长发,竟让东云多了几分脆弱感。
刚才离得这么近,安室透又怎么会没有发现东云的异样,不过是要帮东云上药,所以忍着没有说罢了。
此时上好了药,安室透侧头看着东云,心中的坏心思也起来了。
他上前,手臂撑住了东云背后的椅背。
安室透看到东云的身体被吓得颤了一下,他的手不禁又重新抬起轻轻抵在了安室透的肩上。
但这次安室透没有动,他的双手将东云“禁锢”在了这把椅子上。
眼前漆黑一片,连那一抹金色都看不见了的东云有些不安。
“为什么还想要推开我?”安室透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他微微俯下身,东云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形同虚设,完全没有使上一点力气,反倒现在几乎要被安室透挤得缩在了胸前。
安室透看着他,继续问道:“不是说不讨厌我的吗?”
这是之前在追捕野格时,因为躲开了安室透的靠近,害怕安室透生气时,东云说的话,此时从安室透口中说出,却有了别的意味。
“没有……”东云的脑袋更晕了,但还是坚持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东云的脑后,安室透手指微微收力,让东云的脸面对自己。
明明看不见,但熟悉的姿势,瞬间将东云拉回前几天的浴室中。
蒸腾的水汽、近在咫尺的降谷零,但是此时却没有那充斥了整个浴室的水声来遮掩东云的心跳。
纱布下,东云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
安室透同样想到了被打断的那一次。
东云现在的表现简直昭然若揭。安室透感觉心底好似又冒起了泡泡,不断鼓出,时不时有一两个被吹起飞了起来。
“东云。”他又叫了一声。
东云也下意识回答:“在。”
安室透没忍住轻声笑了:连开头都一模一样。
他又靠近了些,只是这一次,东云的眼睛被纱布蒙住后,看不见他的眼神。
但是其他地方的表现也很明显。
安室透微微垂眸,看到东云不安抿起的嘴唇、听到了屏住的呼吸,还有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这样近的距离,隐约听到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