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个包子,谢什么。快进去吧,外面可凉。”
戚昔点点头,后头跟着个小尾巴进了门。
还是早上,戚昔在老大夫那里被要求着吃过早饭,手里的包子他也吃不下。
拿出来一半给小孩,他将剩下的放好。
“哥哥,我帮你收拾。”
也只是五天没在,屋子里处处透着凉意与萧瑟。
门锁着,院子里跟房顶上的雪也没有扫过。不知道堆得多厚了。
戚昔掀开帘子去后院。
忽然他脚步一滞。
本以为会雪会厚厚的一层,但院子却干干净净。屋顶上的雪毯也浅浅的。
这几日雪虽然时常而下,时常不下。但也不至于这么一点儿。
戚昔踩上去,院里的雪也只覆到了鞋底子。
“小孩。”
“嗯?大哥哥?”小孩啃着个包子,像小仓鼠,腮帮子鼓鼓的。
“你们送我走的时候,锁了门就将钥匙放我这儿了?”
小孩点点头,大眼睛水汪汪的。
“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戚昔走入院子,脚印一串从院子这头延伸到他睡觉的房门前。
边上一串更小的脚印紧紧挨着大脚印。
“院子里的雪被清扫过了。”
“可是没开门啊。是外面奶奶他们吗?”
戚昔摇头,目光放在那唯一能进来的围墙。三米高,上面的积雪也看不出明显的凹陷。
他道:“他们不会进来的。”
多的他没有再说,而是开了卧房的门进去。
他端着炭盆,先去厨房生起木炭。
卧房里暖和了,他才坐在凳子上,目光沉静下来。
小孩站在门口,巴巴地看着他。
戚昔:“进来,外面不冷。”
小孩嘻嘻一笑,像小猫抖毛一样甩了甩身上的雪花,然后欢欢喜喜地往戚昔身边的矮凳上一坐。
“哥哥,我给你熬药吧。”
戚昔弹了下他的脑门:“你自己吃自己的。”
“嗷。”
戚昔放空自己,靠在椅子上。
小孩就乖巧地坐着,连吃包子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戚昔看着房梁,眼神渐渐迷茫。
孩子,对他来说是特别遥远的事。但是现在就这么不经意地来到了他的……
戚昔双手搁在腹部。
他长得很快,即便是之前那么折腾自己,也依然顽强地睡在里面。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老大夫的话。
“你要或是不要这个孩子,都需要在肚子上动刀子,将他取出来。”
“这事儿有很大的风险。我们不能保证孩子出来你还能好好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曾今有大夫留下的医案里有与你类似的情况。虽说是百年前的了,但也是父子平安。”
“但无论什么决定,你记住,你的身体必须养好。”
“养得好,你才能承受那种辛苦。”
肚子上动刀子。
很寻常的一件事儿。
而性命能否保证,戚昔……
他狠狠闭了闭眼。
无所谓的。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儿,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
只活着的时候照顾好自己,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
戚昔手掌紧紧捏着椅子,上面青筋直跳。
怎么办。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