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穿成柔弱小师叔 封空 2767 字 9个月前

是个男婴。

一片欢庆的气氛中,江宴垂着眼,圆润指甲被牙齿咬的尖锐无比,掐在白嫩的掌心,鲜血直流。

哥哥要被抢走了。

黑暗的情绪肆意滋生。

黑色的山茶花,在江宴心里长出了根。

他不怀好意地来到产房,可一抬头,看到床前灯火阑珊,哥哥低头看那襁褓婴儿,眉眼弯笑。

那刻的江宴,仿佛被人蒙头一棒,被打得晕头转向。

他在门外呆呆望着,小脸由不可思议,转为茫然无措。

哥哥是忘了吗......

他说过,只有他这一个弟弟的。

原本气势汹汹,像幼兽勇敢捍卫自己地盘的江宴,在那刻,像未战已败般,

灰溜溜地跑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白驹过隙,一晃而过,他们来到小灵山已经五年了。

江叶草不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乞讨,捡拾烂菜烂叶才能养活自己和弟弟的小孩了,而江宴,也完全褪去了幼年的模样。

他出落的十分好看,乌发红唇,皮肤如雪白皙,小时候琉璃一般的眼睛,更加耀眼漂亮,只不过长开后,多了抹狭长的凌厉。

偶尔敛眸时,有种慑人的阴郁。

不过这些阴沉,江叶草是看不到的,江宴在他面前,永远如小时候那般粘人乖顺,像朵枝头微微绽开的花。

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花枝早就长满了荆棘,没有绽开的部分,更是充满了堕落腐烂的阴冷味道。

“你觉得两个弟弟,哪个乖些。”

问这话的人实在无聊。

江叶草也学会了虚伪:“一样乖,一样喜欢。”

其实怎么可能一样。

那个陪他走过最黑的夜,度过两年暗无天日,看不到尽头光亮的弟弟,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江叶草始终记得,三弟弟江曜出生的那晚,夜很深了,他都快睡着了,听到怀里的江宴,在黑暗中颤声哭泣。

“哥哥,”江宴已经很久没有当着他的面哭了,“以后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

他沉默的抱紧了江宴。

小孩直觉都很准,江曜从有意识起,就知道那个好看的二哥哥不喜欢他。

不仅是不喜欢,只有他们两人时,他甚至觉得,江宴想要弄死他。

比起二哥哥,他还是更喜欢眉目润朗,像块玉一样温和的兄长。

他本来也是叫哥哥的,但江宴不许。

这个二哥哥,好像所有人都怕他,爹爹娘亲不知出于歉疚还是其他,竟也事事顺着他,让他让着江宴,改口叫江叶草“兄长”。

凭什么呀。

最让江曜难以接受的,当他求助的看向兄长时,兄长在安抚似的摸着二哥哥的头,低声说着什么。

兄长偏心,他更偏爱二哥哥。

不过也只有兄长会如此,小灵山所有人,分明更喜欢他,都不喜欢二哥哥,包括爹娘,只是他们表现的方式,是对二哥哥略显疏离的妥协。

不过二哥哥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只整天粘着兄长。

小孩的恶意,有时不是出自本意,但确实充满了不怀好意。

就像看到别人手里有样东西,自己没有,不管喜不喜欢,他要抢过来,否则就一哭二闹。

“我要和兄长一起睡觉。”

他已经学聪明了,不再是被二哥哥扔掉枕头,让滚出去,他就会哭着被娘亲抱走的小孩了。

他会捡起枕头,倔犟的蹲在门外不让娘亲碰,眼泪汪汪。

最后,娘亲果然还是心疼他的,无奈地看向了兄长,带着几分的恳求,而兄长对他也是

室内,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隔着条细小的窗缝,望着他渐行渐远。

染血的指甲嵌入窗木,不过十岁的身影,脸上神情像是被困在牢笼里,挣扎了一夜的凶兽,瞧着那么狰狞可怖,又充满了绝望无助。

凶兽只能被关在笼子里。

一旦放出来,它会伤人的,不是吗。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小半年,在此期间,江宴精致的眉眼越来越淡漠,与此同时,他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过人的天赋。

江叶草也是出类拔萃,但某些方面,都不及他,江叶草自是很高兴,甚至想像以前那样摸摸江宴的头。

弟弟个子长高了些,但江宴退后了步,不让他碰。

冷风穿过江叶草的指缝,他修长的手指微蜷,半晌将手收了回来。

“哥哥,”身后传来稚气的嗓音,江叶草有时会恍惚,回过头,看到江曜眉眼弯弯的小脸。

江曜脸蛋越发有肉了,圆润润的,很有富态。

江宴在他这年纪,是最瘦弱的时候,因为脸上的婴儿肥没了,瘦骨嶙峋到有些可怜。

江叶草沉默地摸了摸江曜凑来的小脑袋,一道视线落在他手上,江叶草看去,江宴默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在他看不到的背面,江宴那张脸,表情嫉恨到近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