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林冬一句话说明没有,祈铭也知道他要拜托自己什么事——对比校徽和尸体上的压痕,从细微之处判断形成压痕的校徽是哪一枚。无关默契,而是多年的职业生涯练就出的敏锐,物证一到手,就知道该干嘛。
校徽大小外形近似,但每一枚校徽表面的凹凸结构分部不同,施加的压力会集中在凸起的部分上,所形成的淤痕自然要比凹陷处深,可以据此来判断。林冬倒是也能看,拿着放大镜一点点比对便是,但祈铭天天看伤,对于伤痕形态的敏感度更高。对于林冬来说,效率是第一位,为此求人办事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拉不下脸来。
“这是明光学院的校徽形成的压痕。”
三分钟不到,祈铭给出了答案。他甚至不用放大镜,近视一千度丝毫不耽误他从压痕的深浅来判断原始图案。划重点,图案压上去是反着的,祈铭的方法是,找准受力点,拿尺子一量颜色最深的几个点之间的尺寸便可确认。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不是日日辨别各种伤痕的人,根本看不出那一团压痕上到底哪里颜色最深,毕竟颜色深浅差别十分细微。
“你最棒了,能师从你得是祖坟冒青烟。”林冬丝毫不吝惜溢美之词——自当是替周禾做做人情了,这孩子恐怕得被祈铭追着骂一个月。
虽然祈铭情商不高,但话外之音还是听得出来的,当即扳起面孔:“林冬,我知道你爱挖别人家的墙角,但是挖到我这来了,是不是有点过分?”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立马撇清关系,说“诶,不是我挖墙角啊,是大米自己投简历过来的”,但林冬是公认的双商高,既要照顾祈铭的脸面,又要替周禾说话,同时也维护了自己的人格:“祈老师,是你要求太高了,大米怕留不下来,给自己找条后路,当然,你不要的人,我肯定也不要。”
周禾一听脸都绿了,本来头埋得就低,这下几乎贴到键盘上去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大米了?”祈铭反问,语气竟然有那么一丢丢委屈,“我不要他,会熬夜帮他修改学位论文?”
“好好好,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不争。”
言语间林冬背过手冲周禾比划了一下,意在提醒对方“有这么好的导师,偷着乐去吧,别再想跳槽的事情了”。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如果未来有更好的出路,他们这些做领导的不好横加阻拦。人活着总要现实点,在市局工作听着挺高大上,实际上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他们这的条条框框比任何地方都多,说句难听的,干活的如履薄冰,管事儿的战战兢兢。局长大人动不动就得磕速效救心,跟磕糖豆儿似的。
胡撸顺了祈-小白蛇-铭,林冬拿资料上楼。刚进电梯就收到周禾发来的微信消息,内容主打一个感恩戴德,说多亏有他帮忙说话,不然自己可能真得被祈铭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