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九摊摊手,语气无辜:“我只是讲一下我四处搜寻来的偶像八卦,不会影响工作的。”
周景融连忙举起手:“我可以作证,我们没有在上班时间摸鱼,主要是没什么工作,听听故事可以促进同事之间的感情。”
毕竟他们这个事务所里成分驳杂,有人有鬼有傀儡,很难像和正常人一样沟通。
谈秋生一阵无语,他和陆一九说的是不会泄露地府的机密,周景融说的是浪费工作时间,根本不是一回事。
陆一九莞尔:“小周说得对,所长要不要加入,和我们一起培养感情?”
陶程攥住他的衣袖,一脸期待。
谈秋生认命地点点头:“说吧,我听听是什么八卦。”
陆一九捻了捻指腹,目光在谈秋生和陶程身上转了转,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岑央是从拍摄《消失的玫瑰》这部影片后大火的,你们看过这部片子吗?”
谈秋生不关注电影,陶程和十殿就不用说了,众人的目光落在
周景融身上。
周景融挠挠头:“这片子太沉重了,我就看了个开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陆一九笑笑:“好吧,没看过也不要紧,总之《消失的玫瑰》这部片子和岑央本人的经历十分相似。”
“岑央是个孤儿,因为长得漂亮,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人领养了,只不过没多久养父母就离婚了,岑央一直跟着养父生活。”
关于岑央的身世经历并不是秘密,自从她进入娱乐圈开始,镁光灯就将与她有关的一切清晰的呈现在大众面前。
周景融性子急,催促道:“这些早就传遍了,岑央和养父相依为命,两人的感情很好,养父去世后她一度陷入悲伤无法自拔,陆哥你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我这就说到你不知道的事了。”陆一九慢条斯理地扔下了个重磅炸弹,“岑央的养父是个人渣,离婚的原因是养母发现他猥亵岑央。”
“卧槽?!”
周景融如遭雷劈。
陶程歪了歪头,一脸疑惑:“谈秋生,周景融为什么这么震惊?”
十殿忍不住嘟哝:“周景融就在你面前,你直接问呗,问谈秋生不麻烦吗?”
“我就喜欢问谈秋生,你管不着。”
“……”
谈秋生掩着唇轻笑,陶程比十殿高,坐在椅子上高出一截,有种欺负小孩的既视感。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震惊是因为岑央对外一直表现得和养父关系很好,我刷到过好几次岑央在采访中感谢他的视频。”
当时还上过热搜,评论里都夸她知恩图报,是个孝顺的姑娘。
周景融一脸复杂:“陆哥,你这瓜保真吗?”
“我只是讲个故事,无论是真是假,都和你没有关系。”
“……”
周景融语塞。
陆一九继续道:“岑央一直受到养父的控制,被猥亵了很多年,直到进入娱乐圈之后,这种情况才慢慢停止。”
在《消失的玫瑰》里,岑央所扮演的角色和她有一样的命运,生活不断磋磨她们,活下去很难。
“拍摄电影的时候,岑央认识了她的丈夫,也就是《消失的玫瑰》的投资人,一个富二代。”
十殿一拍桌子,双目炯炯有神:“我知道了,接下来就是霸总金丝雀的小说套路了!”
“……”
谈秋生默默抬起手,捂住了陶程的耳朵。
十殿有一段时间沉迷各种霸总小说,尤其偏爱强/制,男主角动不动就是几百万砸下去,砸得女主角哭哭唧唧,心不甘情不愿,却还要报恩。
谈秋生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段时间十殿给他打钱打的很痛快。
另外每次给他发工资,十殿都会配上一句话: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你别痴心妄想,妄图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谈秋生一阵恶寒。
“有那么点意
思吧,不过现实和小说可不一样。”陆一九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和岑央恋爱没多久,富二代就劈腿了,但是岑央不舍得和他分开,一直没有分手,后来两人就结婚了。”
“等等,这和我听到的嫁入豪门的故事不一样。”
不应该是富二代的家人不同意他娶个娱乐圈的戏子,富二代也没玩够,一直吊着岑央,就是不提结婚的事情,但岑央没有放弃,给富二代生了孩子,然后成功上位。
这才是这种故事的常见打开方式。
谈秋生瞥了他一眼:“你平时不好好学习,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景融很冤枉:“这不是现实常态吗?我看娱乐圈里有好多借子上位的例子。”
有些人对于后代的延续十分执着,好似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样。
陆一九哭笑不得:“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岑央和富二代结婚没有受到阻拦。”
可能是因为富二代虽然花心,但的确很喜欢岑央吧。
毕竟岑央那张脸很出色。
而很多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富二代就死了。”
周景融愣住:“这就结束了?!”
说好的岑央和她丈夫的哀怨情仇呢?
到头来她丈夫出场时间还不如养父长,并且还痛失身份,从“丈夫”变成了“富二代”。
陆一九笑了笑,故作深沉道:“甜蜜的故事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恐怖故事了,听了可能会做噩梦的,你们确定要听吗?”
“当然!”周景融首当其冲,“周哥我天不怕地不怕,会怕恐怖故事吗?”
笑话。
“那你怕鬼吗?”陶程一脸好奇。
周景融卡壳了。
十殿不屑地嗤了声:“鬼有什么好怕的,胆子真小。”
周景融:“……”
你自己就是鬼,当然不怕鬼了。
周景融很不服气,小矮子是不是说话都不好听,陶程也这样,一句话就能堵死人。
谈秋生敲了敲桌子,打断他们的争吵:“先听故事吧。”
他也有些好奇后续了。
“其实我说谎了,这个故事没多么恐怖,只是一个真相。”不等他们发问,陆一九就揭秘了,“岑央很爱富二代,为了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她把他砍成了几十块,然后又一针针缝了起来。”
岑央将丈夫和对丈夫的爱一起融进了身体里。
这就是陆一九所要讲述的故事原委。
空气凝滞,事务所里一片寂静,门外时不时传来交谈声和脚步声,热闹的气氛和屋内截然不同。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要去工作了。”
没管愣住的众人,陆一九挥一挥衣袖,拿着纸笔进了休息室。
“是我的问题吗,我怎么觉得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恐怖的?”
不是很直观的恐怖,而是细思极恐
,越琢磨越瘆得慌。
周景融咽了咽口水,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十殿眉心紧蹙:“岑央杀了她的丈夫,可她不是很爱她丈夫吗,怎么会忍心杀死他?”
他不懂爱,但时常见到有阴魂在黄泉徘徊,不肯喝下孟婆汤,想要等待心上人。
“就是因为爱才杀的。”陶程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有杀了他,他才不会被别人抢走,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十殿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这也太变态了吧!”
确实很变态。
谈秋生将陶程的脑袋掰正,拽住他的兔耳朵:“你想都别想。”
十殿和周景融不明所以,只有陶程听懂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
好烦,谈秋生还不同意去死。
“你为什么不愿意?”
和他一起当鬼不好吗?
“谈秋生,你该不会是怕疼吧?”
活活掐死很痛苦,确实不是个好的死法。
“换个死法也不是不行。”陶程兴奋地举例,“上吊?饿死?烧死?你喜欢哪个?”
“哪个都不喜欢。”
谈秋生一脸麻木。
陶程怎么会是鬼王苗苗,他应该投胎到地府,当阎王的儿子,那死人业绩肯定蹭蹭蹭往上涨。
陶程一点都没被打击到:“不喜欢也没关系,谈秋生,我会给你找到一个不痛的死法。”
“……”
谢谢,不用。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皇半仙儿算的果然准,陶程这枝阴桃花需要符咒化解,穿的那么可爱,做的却是要命的事情。
要他的命。
谈秋生无处可躲,进了休息室。
在这一点上陶程十分懂事,如果他要工作了绝对不会来打扰,可能知道工作是为了赚钱,赚钱才能给他买东西吃。
“谈老板还有被追着跑的一天,真是活久见。”陆一九眼神戏谑,笑了声,“看来小娇妻的威力很大。”
“……”
哪里是小娇妻,分明是讨命的冤家。
谈秋生头疼不已:“你怎么知道岑央的事情?”
“谈老板不是猜到了吗?”
谈秋生闻言冷下脸:“越过办事处,私自探查犯罪之人的魂魄违反了地府的规定。”
岑央不会主动讲述自己的经历,那些隐秘肯定是陆一九用特殊方法知道的,这样的方法,谈秋生只能想到一个——搜魂。
“岑央还没有死,她算是半个人,陆一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谈老板和四殿真的很像,重视规矩和程序。”陆一九将整理好的案件过程放进文件袋里,“特殊事件事务所有豁免权,事急从权,我认为我这么做没有错。”
他将文件袋递过来:“现在可以结案了。”
谈秋生没有接,沉默地看着他。
陆一九耸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