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堂上打牌的衙役终于发觉,坐庄的衙役扬起头,吊儿l郎当的“呦”了一声,果然一副不把两人当回事的模样:“这不是跟在宁神医身边的那位小仙长吗,深更半夜的又有什么差遣啊。”
瑶贞一听这话就晓得了,这几日的功夫县令把宁昭折腾的不轻,宁昭也把衙役们折腾的不轻,衙役们不信什么神啊鬼的,偏生要受道士摆布,心中自然是窝火……
瑶贞偷偷瞄了一眼郁润青,见郁润青站在暗处眉眼含笑的注视着她,顿时有了主张,她把佩剑收起来,也把自己身为仙门子弟的派头收了起来,很拘谨的看向一众衙役,略有些腼腆青涩的小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又叨扰诸位了,我们今夜查到肇安县这场邪病或许与三百年多年前的水患有关,所以想来看一看当年水患的卷宗……”
不等瑶贞说完,其中一个衙役便大叫起来:“三百多年前!到哪去找!”亦有人附和:“是啊!这不是为难人吗!
”
方才问话的衙役抬起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而后不紧不慢道:“卷宗倒是有,不过都装在箱子里,一箱摞着一箱,堆满了库房,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怕是也没法看了。”
人情世故,瑶贞并不太懂,她思虑再三,也只能笨拙的说:“不论结果如何,我想,为了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总要抓住这一线生机……何况,邪祟不除则肇安不宁,守一方土地,护一方平安,这不是你我分内之事吗。”
衙役之所以做衙役,不过是为了度日谋生,可砸吧着那句“守一方土地,护一方平安”,倒真觉得有点新鲜滋味,稍加思索后,衙役将面前的牌九向外一推,豁然站起身道:“成!那就找吧,早点把这邪祟除了,也免得这邪病哪一日犯到自己家里人头上!走了,弟兄们今晚受累,明晚上我请喝酒!”
衙役这话看似随口一说,却字字戳到众人的心坎上,方才还怨声载道的一干人等忽然就有了干劲,撸胳膊挽袖子成群结队的朝后院走去。
瑶贞见状,露出复杂的神情。
郁润青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刚刚傻里傻气的?”
瑶贞被戳中心事,惊讶的睁大眼睛:“润青师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最初随师兄师姐们下山时也是这样的。小生瓜,算你好运,遇到了很不错的人,没能体会一下什么叫小鬼难缠,那当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人生死一概不理。”
“真有这种人?!”
“岂止有,多的很呢,等你遇到了就晓得了,有时候跟人打交道,真不如跟鬼打交道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