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掌柜乐得简直要拍大腿了:“仙长好见识!这正是贡酒老凤枝!宫里头管它叫凤栖梧桐!”
随着掌柜这一声“桐”,后院忽然“嘭”的一声响,几人纷纷看过去。
原来是雨下的太大,房顶的陈年旧瓦撑不住塌掉了,雨水哗啦啦的全灌进了屋里。掌柜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哎呀,我那屋里还晾着不少草药呢,可是万万不能受潮的,三位仙长稍坐片刻,我得去收拾收拾,有事招呼一声。”
瑶贞是乖小孩,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放下剑便跟着去帮忙了,堂上立时只剩下郁润青和宁昭两个人。
郁润青下意识看向宁昭,恰巧宁昭也在看她。总是嬉皮笑脸的宁神医,难得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
“小宁。”郁润青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虚握着扶手,轻声问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若觉得肇安县一事我做的不妥,那我回去给那位小姐赔礼如何?”
这样慢吞吞的,试探的,有几分商量意味的语气,宁昭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不过,她还记得她决定离开父母庇护独自下山闯荡那一日,郁润青便是用这样的语气问她。
“小宁,你走了,还会回来吗?不走不行吗?”
彼时的郁润青,手指勾着她的衣角,眼神里装满了不舍与担忧,好像生怕她被人欺负,生怕她受委屈。
宁昭短暂的一晃神,将云吞杯里的温酒一饮而尽,盯着郁润青说:“你可不要拿我当傻子。”
郁润青道:“我几时拿你当傻子。”
云吞杯倒扣在案上,发出一声脆响,宁昭豁然起身,只用两步就走到郁润青跟前,像少年时打闹那般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压低声音道:“我虽不在淮山,但山里的事我一清一楚,这十年你究竟是闭关还是被幽闭,我心里明镜一样。我告诉你,在上香河岸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了。”
郁润青长睫轻颤,却只是垂眸避开了宁昭的视线。
宁昭咬着牙,声音简直有些发抖:“郁润青,你忘记了吗,我们两个上一次见面还是十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