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惊变,道:“太子怎么了?”
大皇子故作好心道:“听说父皇一直不允许人提先皇后,私下却总是出入皇后殿中,甚为痴情。儿臣想以父皇的孝顺,大抵是不知道她的死有一半是皇祖母所为,是皇祖母买通了太医给她配毒,也是皇祖母让宫女去说父皇有多宠爱别的妃嫔,她才会烦心离京去避暑,死在了外边。”
皇帝顿觉头晕目眩,扶住红柱。
“父皇若把玉玺在哪告知儿臣,儿臣也愿将从前的事托盘而出。”
“休想!”
可大皇子却笑了出来,没再说什么,只让两个侍卫去捆住皇帝,便起身离开,不顾身后皇帝怒意冲冲地吼叫谁敢。
他刚出内殿,四皇子就迎了上来,崇拜道:“皇兄四两拨千斤,实在高明,臣弟叹为观止。”
大皇子道:“父皇由你看管盘问,势必在今晚问出玉玺下落,若被外人发现,那就是你忤逆不孝。”
四皇子似乎从小就仰慕大皇兄,认为皇兄说什么都是对的,连连应是。
大皇子这才松口气,只等着副统领来报好消息。
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和前一任御林军统领有来往,但此人卷进杀贵族之子中,事情闹得众人皆知,以他当时处境,想保下来也是得罪人。
如非今天这一步,他尚不想做得这么绝,那位副统领有野心,有对太子皇帝的不满,他们志同道合,一拍即合。
大皇子踏出门槛一瞬间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开始觉得脚步有些轻飘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太子逃不过这劫,皇帝被囚,偌大皇宫便只有他一个掌权的皇子,旁人再多的猜忌也抵不过这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副统领的前来,等他察觉到什么时,已经听到坚韧有力的脚步声由小变大,黑压压的带刀侍卫由御林军统领带领着走近。
大皇子渐渐沉下脸色,看着太子从后走出来,而他身后被刀架出来的那个男人,是不应该出现在建京的沉王。
沉王看了一眼大皇子,知道今天不是能简单了事。
太子没说话,只抬了抬手,便有人行兵排阵以盾相挡,又有人架弓箭对着门口拔刀守卫,让人投降。
太子开口道:“大皇兄为什么会出现在父皇寝宫?为什么要调离宫里守卫?这是想做叛贼?”
大皇子想怎么回事,沉王和御林军统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外边守卫呢?怎么没有任何人来禀报?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咬牙退回皇帝寝宫,想挟持皇帝离开,后背却突然撞到了临时察觉到不对打算放皇帝走的四皇子。
大皇子腰间一痛,低下头,就看见一把匕首插
在他腰上。沉王是端方君子,不可否认的一点,他喜欢随宁求知的模样,但他只开口道:“随宁,你这趟出门,出错了,你若留在太子保护之下,没人动得了你,但你出来,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把柄送到我手里。”
随宁抬了头,笑道:“我既然已经出来,便是做好了这个打算,若今晚我托的人还没收到的消息,那个人便会去告诉我表哥,我死了。”
这一个死字轻飘飘,在她笑意里,亦像一个玩笑。
但她不是在开玩笑。
沉王慢慢放下茶杯,道:“你母亲去的时候,你父亲曾写信给我,说他不打算再娶,你孤苦伶仃,让王妃认你做干女儿,给你个靠山,我本来应下,只是后来不能常回京,便搁置。等我回来时太子又养了你,我便无意让你牵扯进我的事,如此算来,是我亏欠你父亲。”
随宁安静下来,垂眸道:“父亲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沉王顿了顿,道:“你有一对好父母,一个好表哥。”
随宁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活一日算一日。
她想就算太子和她都平安,她也没脸再见太子,她留的信,只是望太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从沉王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道:“王爷是要拿我和表哥做交易?”
沉王道:“交易算不上,但他过度仇视我,就算是昨天那种情况都谈不了话。”
随宁轻声道:“那我想你高看了我在她她心中地位。”
沉王顿了一下,答非所问道:“你很招人喜欢,太子也不会不要你和你腹中孩子。”
随宁轻轻摇头道一句他不会要我,就突然一顿,抬起了头,瞬间明白他不止知道她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也知道。
只是随宁还打算再说什么,她腹部就传来一阵绞痛,让她紧咬唇扶住肚子,按着扶手。
沉王瞬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脸色一变,摸她的额头发凉,立即抱她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