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结束,出门时绯战已经等着了,看到她后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唇角:“收拾一下,倒也是个美人儿。”
他一副混不吝的德行,言语间满是轻浮,其他人闻言,又同情地看了冯乐真一眼。冯乐真倒是淡定,闻言只是斜了他一眼:“戴着面纱,如何看得出是美人?”
塔原不用红盖头,但也要以半透的红纱遮面,红纱上挂着铃铛,行走之间叮叮当当,倒让她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故人。
“我说是美人就是美人,?[是动手,这个大乾女子只怕是打不过三王子的。奴仆们看看高大挺拔的绯战,再看看只有他一半宽的冯乐真,心里为这个三王子妃默哀。
两人一路走到居福宫,塔原王和一众妃嫔王子皆已经等在那里,四周围着的还有塔原有头有脸的贵族们。
众人看到二人到来,大多数都面带笑意,唯有一两个存不住事的,眼底闪过浓重的蔑视。他们倒不是看不起大乾人,毕竟大乾国富兵强,不知比他们富裕多少倍,他们只是看不起杂种罢了。
直到今日,他们仍觉得当今塔原王最大的败笔,就是让大乾女人生下他的孩子,让尊贵的塔原王族血脉受到了污染。
绯战垂着眼眸,仿佛没看出这些人眼里的深意,走上前后对着塔原王一拜,冯乐真站在旁边,继续当烈女——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要能活下去,苦也吃得,辱也受得,纡尊降贵拜一拜塔原王也没什么,但她如今既然是‘被迫’嫁人,就算不拜也说得过去。
既然说得过去,那还拜什么拜?
果然,塔原王也没有在意,只是说了几句成婚之后要相互敬重相互扶持的废话,便让他们继续往下拜了,接下来是大妃、二妃、三妃……塔原王的妃子可真多啊,冯乐真木着脸想。
拜到骆盈时,骆盈擦了擦眼角的泪,殷切叮嘱:“小两口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切莫再吵架了。”
“知道了,阿母。”绯战笑着答应。
但人人都知道他的笑是假的,毕竟他是有名的大孝子,只要能让自家阿母高兴,娶个女人又算什么。
“阿陶你……”骆盈对上冯乐真的视线,莫名瑟缩一下,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姑娘一直是有点怵,难道是因为自家儿子对不起人家,她也跟着心里有愧?骆盈顾不上多想,便泪眼涟涟道,“阿陶你也要好好的,若是绯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来找我,我替你撑腰。”
“好。”冯乐真总算给了一个字的面子,不像刚才被大妃二妃训诫时,一个字都懒得说。
骆盈小小地抽了一口气,顿时心满意足了。
拜过二十多个妃子,又得拜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然后给比自己小的妹妹发糖,一套流程走下来便到了晌午,绯战冷着脸,牵着冯乐真往祭坛上走。
“拜谁?”冯乐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