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大妃厉声问。
绯战一脸无辜:“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大妃疯了,还不快将她拉开!”父亲一声令下,先前还在张望的奴仆们赶紧上前拉人。
大妃死命攥着绯战的领子,一边癫狂大叫一边挣扎,抬手间在绯战脸上留下几道抓痕。绯战也不介意,还对她笑了笑,结果换来她更疯狂的辱骂。
大妃父亲面色铁青,直到奴仆们强行将大妃带走,他这才皱眉对绯战道:“三王子,实在是抱歉,让你见笑了。”
“丧子之痛乃是大悲,大妃娘娘会失控也是正常。”
绯战与其客套两句便离开了,他一走远,大妃父亲便冷下脸来,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
大妃已经冷静,看向父亲时,眼神透着冰冷:“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是杀绯晒的凶手。”
“王上又不属意他做储君,若他是凶手,为何不一早将他抓起来?”父亲黑着脸反问,“你这是刚解了禁足吧,能不能长些记性不要再闹了,你就不怕连累整个家族?”
大妃荒唐一笑:“家族,又是家族,自从绯晒没了,到现在也有多日了,父亲您一次都没进宫看过我,仅有的几次派奴仆前来,皆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再跟王上闹下去,免得伤了夫妻多年的情分,父亲!我没了儿子啊!”
最后一句,她几乎要泣出血来,“父亲!你的女儿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直到此刻,你还只顾着你的家族吗?!”
父亲似乎被她说得动容些许,静默片刻后叹了声气:“我知道你伤心,绯晒去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人都走了,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吧?你这些日子一直在闹,搞得家族也变得被动,我总得帮你收拾烂摊子,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看你。”
过去很多年,每次大妃对他生出恨意,他都是这般安抚她的,她每次也都信了,可今日,她却不肯再信——
她是一个母亲,也尝过了丧子之痛,多少次都恨不得跟随绯晒离开,可她的父亲,她最敬重的父亲,却一直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还总用这些大道理敷衍她。
“也不知日格若是死了,父亲是不是还会如此冷静。”大妃缓缓开口。
日格是她唯一的弟弟,是父亲的老来得子,是继承人,是整个家族的希望。父亲听到她在这种时候提到儿子,顿时暴跳如雷:“疯了!你真是疯了!你要是敢
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原来父亲也会感同身受啊,”大妃短促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您时时都是冷静的呢。”
父亲深吸一口气:“若没什么事,你就回宫去吧,这段时间不要出你的宫殿,也不要再找王上闹了!”
大妃冷笑一声,迟缓地站起身来,游魂一样往外走。
父亲看到她手上干涸的血迹,不忍地别开脸,却什么都没说。
大妃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向他:“父亲。”
“还有什么事?”父亲皱眉问。
大妃看着他的眼睛问:“若我能查出绯战就是凶手,你还与他合作吗?”
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绯战已经向家中提亲,要迎娶木勒为正妻,将来他登上王位,木勒便是大妃,所生之子则是储君。”
“……原来如此。”大妃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