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时那般。
沈随风是自由自在的鸟儿,就该替她翱翔于自由广阔的长空大川,即便偶尔会停下歇息,但之后还是会踏上下一段征程。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一抬头就看到阿叶在门外鬼鬼祟祟,她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殿下。?[人来抬贺礼,自己则要去拿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只是她刚一伸手,冯乐真便拿走了。
“这个不用。那间传遍整个宫闱,文武百官俯身下跪,对新皇行三跪九叩之礼。
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从昨夜就一直坐在院中赏月的傅知弦,听到悠扬的钟声后微微一顿,意味不明地看向皇宫的方向,却只能看见傅家高高的院墙。
旁边的侍卫跟了他十几年,最是了解他对长公主的那些情意,此刻看到他这般模样,不由得为自家主子抱不平:“今日替殿下……如今是皇上了,替皇上鸣鞭的,该是大人才对。”
傅知弦回神,笑了笑又开始倒酒:“如今有资格为她鸣鞭的,只有陈尽安。”
“卑职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狠心,”侍卫皱眉,“主子虽然从前做错了事,但该弥补的已经尽可能弥补了,为何皇上还是不肯原谅主子。”
“谁说她不肯?”傅知弦扬眉,“她明明已经原谅了。”
“那为何……”
“破镜,”傅知弦叹息,“难圆啊!”
侍卫沉默了。
傅知弦拿起酒壶倒酒,倒到一半酒壶便空了,他随手丢到一边,又去拿新的,可手伸了两次都没有碰到。侍卫看不过去,只好亲自拿起酒壶为他斟酒。
“其实主子只要有心去圆,不怕圆不回来,”他也是近日才无意间知道,主子前段时间给殿下送去的,竟然是可以辅佐她登基的先皇遗诏,“只是主子到底心软,不愿委屈皇上罢了。”
“并非是我心软,而是我心里清楚,重圆的破镜再如何无瑕,内里的裂痕还是在,”傅知弦笑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把杯子扔到了地上,上好的金边白瓷杯顿时碎成几半,“我这几年所谓的弥补,也不过是接受事实的过程罢了。”
他突然觉得无趣,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侍卫想要扶他,却被他避开了。
“我与她纠缠多年,若真想从她那儿讨些什么,必然是可以讨到的,”傅知弦慢悠悠朝寝房走,“只可惜她如今能给我的,不过是一面看似完整的镜子,我若没拥有过完好的也就罢了,可偏偏得到过拥有过……一步错,步步错啊。”
侍卫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那大人打算就这样放弃,眼睁睁看着别人将大人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占去?”
傅知弦倏然停下脚步,波光流转的眼眸透着点点凉意:“任她喜欢多少人,她心尖那点地方,都得永远给我留着。”
可漫漫余生,还不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你又如何能确定她一定会给你留着?侍卫想问,可看着他颓唐的背影,到底什么都没说。
同一片天空下,京都已经冷了,云明依然春意盎然,祁景清垂着眼眸,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对面的沈随风啧了一声,突然往棋盘上撒了一把棋子。
“如此毁棋,实非君子所为。”祁景清声音清冷,却也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