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130

糙娇 绿药 3703 字 7个月前

齐嘉恕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沈檀溪提裙迈进凉亭,伸手去攥他的袖子。她温声说:“这次我轻点,不会像昨天那么疼了。”

那句“老子才不是怕疼”在齐嘉恕的喉间上上下下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他望了一眼沈檀溪攥他袖子的手,他很喜欢她的手,尤其喜欢她的这双手在他身上乱摸。

齐嘉恕强制打断自己的思绪,沉默起身跟着她走出凉亭。

这次换药,沈檀溪果真轻了许多。轻到齐嘉恕没觉得疼,只觉得痒。

“好了。”沈檀溪直起身。

齐嘉恕突然用力拉住她的手腕,再一用力将人拉过来抱在腿上。他紧紧抱着沈檀溪的腰身,再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沈檀溪微微怔忪,垂眸望向他,短暂的犹豫之后,她没有推开他。

沈檀溪的视线越过齐嘉恕,望向桌上的那瓶野花。这些花儿离开土壤没有太久,尚不知枯萎快至,仍旧怒放得招摇。

“你怎么不哭了?也不推我不挣扎,不怯生生喊不要了?”齐嘉恕仍旧将脸埋在沈檀溪怀里,声音发闷。

有一个人哭就够了,不能两个人都哭。可这话沈檀溪不能说出口,因为他不会承认他哭了。

沈檀溪只是说:“小陈子已经烧好了热水,今晚洗个澡吧。之前发烧身上出了不少汗,擦洗干净了今晚才睡得舒服。”

齐嘉恕立刻放开了沈檀溪,他抬起手臂,用力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臭味。

沈檀溪站起身,瞧着他这动作,不禁莞尔。她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又没瘫!”齐嘉恕急匆匆起身往浴室去。

太医过来给齐嘉恕诊治过伤处,又给他换了伤药。换了药之后,他的伤口愈合得更快了些。可齐嘉恕并没有等伤势完全好,只在宫里又住了五日,便带着沈檀溪离宫了。

他走的那天,宿羽劝他如今留在宫里最安全。

“陛下如今不在宫中,没他的明令保护,您现在出宫,可要担心仇家寻上门。”宿羽道,“如今宫里宫外都乱着,很多事情顾不上。现在并不是……”

齐嘉恕懒得听,宿羽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宿羽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宿羽并

不会花太多心思在齐嘉恕身上。他自诩很了解亓山狼的行事,可在齐嘉恕这件事情上,他有点摸不准亓山狼的态度,现在便不敢妄自做太多。

齐嘉恕带着沈檀溪离宫,马车经过京城最热闹的地段时,齐嘉恕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的喧嚣,他掀开窗边的帘子往外望去,看见熟悉的街道和一些熟悉的商贩。

即使改朝换代换了国号天子,平民百姓的生活还在继续,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百姓。

“停车。”

沈檀溪有些担忧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不用下来。”齐嘉恕丢下这么一句,自己下了车。

沈檀溪掀开帘子往外望,初时还能看见齐嘉恕的身影,后来他走进窄巷,便寻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宿羽那些话的影响,沈檀溪有些担心齐嘉恕遇到仇家,他伤势未愈,若遇仇家可不妙。

沈檀溪坐立不安等了好久,终于在人海里重新看见了齐嘉恕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

齐嘉恕重新上了马车,将一个油纸包递给沈檀溪。

“什么东西?”沈檀溪捧在手里,慢慢打开,发现是几块色泽粉嫩的芙蓉糕。

“答应你的。”齐嘉恕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倚靠着车壁。

沈檀溪微微愣住。

她跟着齐嘉恕回来的路上,他见她喜欢吃芙蓉糕,曾说过知道京城有一家的芙蓉糕最好吃。比别处的都要好吃许多。他带她回到京城那一日清晨给她买芙蓉糕的时候,又说了一次最好吃的那家铺子太远,下次一定给她买。

沈檀溪看着手里捧着的芙蓉糕良久,拿起一块小小咬了一口。细腻的口感入口即化,刚刚好的甜味儿在舌上晕开,连带着唇齿都染上了清甜。

她轻轻点头,低声:“是很好吃。”

齐嘉恕睁开眼睛,望向她。

曾经的靖勇王府还在,松之和柏之守在这里,只是靖勇王府的牌匾被撤了下来,院门门楣上如今空空如也。

看着齐嘉恕回来,松之和柏之立刻迎上来。

“主子您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松之长舒一口气。

柏之也跟着附和:“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就要想法子进宫了!昨天晚上松之还想着是正大光明进宫求见,还是派人暗中进宫和您联系呢!”

齐嘉恕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都还好?”

进宫当日,是齐嘉恕下令手下按兵不动。那个情景,谁都别想触亓山狼的霉头,硬碰硬是以卵击石,他不想手下送死,让所有人都不要妄动。

“一切都好,除了牌匾撤下来了。什么乱子也没生。是一天晚上有人想闯进来,也不知道是仇家还是盗贼。不过府里把手森严,人都没能进来。您说不要生事,咱们也没敢深查,让人给溜了。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齐嘉恕点了点头,没多说,他迈进堂厅,有些疲惫地在椅子里坐下。

松之和柏之对视一眼,都看得出来齐嘉恕的脸色有些苍

白。

沈檀溪默默听着主仆交谈,等他们说完了,她才走到齐嘉恕身边,温声道:“马车颠簸,可能扯到伤口了。需要重新换药才行。”

她转眸看向松之和柏之,道:“他的伤药在马车上。你们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齐嘉恕立刻睁开眼睛盯着沈檀溪的背影。

果然,回来了,他身边有人伺候了,她就不管他了。

齐嘉恕冷哼了一声,胸口的伤处又开始疼。

府里的下人早就将药匣带过来。松之赶忙去拿药匣,要给齐嘉恕处理伤口。柏之却目光闪烁,错过一步挡在松之身前,笑着对沈檀溪说:“我们也不知道药量用法,还是麻烦您了。我和松之这就去收拾房间。”

他将药匣毕恭毕敬递给沈檀溪。

收拾房间这种事哪里需要松之和柏之亲自来?沈檀溪并不揭穿,将药匣接了过来。

松之和柏之带着下人们都退下了,齐嘉恕阴着脸说:“你不想做就不做。”

沈檀溪没接话,而是问:“能自己脱衣服吗?”

齐嘉恕咬了下牙,自己扯衣带。他今天没有佩戴扣子在里面的玉带,而是简单的衣带,自己能解开。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日都显得漫长枯燥。齐嘉恕大多时候神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傍晚时天气不那么热了,他才会偶尔走出屋子,吹吹晚风,经常望着一处,发呆。

伤口日渐一日地愈合,可他却一日比一日消瘦。

沈檀溪也时常发呆,有时候远远看着齐嘉恕走神,有时候也会望着故土的方向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