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订婚这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是因为毕竟名义上是个“订婚”,相当于是人生的大事一桩了,再怎么样,意义也不一样。

说大不大——因为我和贺枕流都知道这个事儿l是假的。

为了把收购案的事情迅速敲定,我和贺枕流统一战线,对着两边长辈坚定地表示一切从简。

他给的理由是:“都是alpha,订婚办得太铺张媒体那里对公司股价会有影响。”

我给的理由是:“没错,之后我们结婚仪式再大办特办。”

贺枕流看了我一眼。

我无辜回他一眼。

“——总得给人画个饼。”我拿出资本家的嘴脸,镇定道,“长辈都喜欢这样。”

贺枕流默了几秒,吃下了我的饼。

于是最后确认了,订婚宴只有两边的近圈的家人会参加,统计下来十个人左右。

但就这匆忙举办的十个人的宴会,也包下了城内最昂贵的宴会厅。占地近千亩的半山腰庄园,灯火通明,屋檐下亮如白昼,连绵的柔光灯顺着花园几条线勾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开豪门晚宴。

新的时代新的一派有钱人。

林家和贺家说起来都不算老钱,我们这些newmoney做事也没那么繁琐。

“林小姐……”管家欲言又止,“但您这是不是,也太随意了点?”

套着宽松卫衣外套和长裤的我从车上滚下来,急急忙忙地把衣服袋子丢过去,“给我找个更衣间,我马上换衣服,还来得及!”

“我天,您这是之前去哪了?”

“……不重要。”

庄园跟我家差不多大,没人带就是会迷路,进了个标着“alpha专用”的更衣室,我叹了口气,把身上裴知宁的衣服脱了下来。

小爱豆跟我身高差不多,衣服我勉强能穿,也就应急用了。

对着镜子看了眼,我肩头和后背上的抓痕很明显。让人有点心肌梗塞。

果然,跟裴家兄弟待在一起,人就会有点失了智。

那天裴知宁给我展示完他的生日礼物之后,裴知寒就发来消息邀请我一起欣赏他们俩的生日礼物。

“我和知宁一起再给你过生日吧。”

裴知寒温柔笑起来,在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之后笑容更深了,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一侧胸膛上,看着自己弟弟咬着唇走过来,

“加栗,你有两只手。”

……事后我把这件事发给罗简安,罗简安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回我:“你下辈子可以做蛇,蛇有两根。”

不是,这高低有点过于变态了。

罗简安笑了:“你跟谁讲变态?”

我:“?变态讲谁?”

“变态讲……”她卡住了,“我信号不太好。”

罗简安那里是真的信号不太好,我的谴责电话打过去

她说了一两句话就挂了,断断续续的,我只听懂了“我这两天不在,之后见”。

她出城了?

……不过,我订婚这件事,也不需要朋友支持就是了。

一切都是走个过场。

我又侧了点身子,盯着镜子看了一眼肩头那惨不忍睹的咬痕抓痕,发短信给管家,让她给我送个遮瑕膏来。

发完消息,手机扔在一边,我进去浴室洗澡。

水流冲过身子,把多余的气味和痕迹都洗掉,时间不多,勉强洗了个高效率的战斗澡。

咚咚两声,有人敲门。

“——是送遮瑕膏吗?直接进来就好了。”

我擦干了身上,换上了那条准备好的裙子——露背的——要不是准备的三条裙子不是露背就是露肩,临时实在来不及换,我肯定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林……”

“东西拿过来,帮我放在旁边就行。谢谢。”

对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很低地“嗯”了一声,迈了过来。

喀哒一声,应该是遮瑕盒子放在台子上的声音。

更衣室走进来的地方有道屏风,屋内跟玄关有道屏障,我手试图碰了一下后背上的某道抓痕,感觉自己够得实在有点困难,干脆在那人离开之前,把人喊住了。

“对了,能不能麻烦——”

脚步声停下了。

我记得管家是个beta来着,“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帮我后背这儿l涂下?我够着还挺费劲的。”

吹风机还支在一边。

嗡嗡的风声吹过耳朵,我拨弄着头发,发尾坠着水珠,湿得难受。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好像说了什么,我只听到了“要不要”和“方便”。

“我方便的!”我赶紧说,“我有点来不及了,真的!麻烦你了!”

为了方便人,我甚至赶紧把我的湿头发拨到了肩膀的一边,把肩膀和后背都露了出来。

反正这里的人都会签保密协议的,无所谓。也不是真的订婚。何况,就算看见了背上的痕迹,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弄的。

我镇定自若:“抱歉,我跟我未婚夫昨晚激烈了点,毕竟要新婚了比较激动……”

雾蒙蒙的镜子里,对方的脚步静了一会儿l,身影逐渐出现在镜面里。

我握着吹风机的手一顿。

俊美的红发alpha,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走到了我身边。

镜子里的两人,是盛装出席的今天订婚宴的主角。

他个子很高,宽肩窄腰,身上还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衫,行走起来简直像个时装秀的男模,尤其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的黑裙和他的衬衫,站在一起,十足地般配。

就连我们俩手上的银色的戒指,都是一对。

婚戒。

贺枕流扫了一眼我背后的痕迹。

我这位正牌未婚夫,冷笑一声:“你跟你未婚

夫很激烈?”

我:“。”

说大话迟早翻车,我的律师说得对。

于是我面不改色单手撑在台子上:“我亲爱的好朋友,你来得正好。来,是兄弟就来帮忙遮99下。”

贺枕流乜我一眼。

他走过来,脸色黑得像是锅炭,但看我祈求的眼神,他忍了又忍,拿起了那个粉底的盒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