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修了,记得重看!)

装晕是我的一项长处。

这个技能我在小时候熟练运用,并且因为我早期长期住院的缘故,没有人怀疑我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虽然说这么不好,但小时候凭着这项特长,我闹脾气让我哥从别的地方飞回来看我过好几次,扮演了个十足熊孩子的角色,但也萌混过关过不少次我不想面对的场景。

就包括这一次。

音乐声太吵了,头脑太乱了,心跳太躁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

虽然是装晕,但是我哥抱着我从水里出去,又打电话给医生,又拿浴巾给我擦水,一系列忙碌的嘈杂声音在耳边,加上我哥的怀抱温暖又熟悉……

最后,我真的呼吸变得均匀,陷入了睡眠。

……

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卧室的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还是夜晚,月色透过纱帘洒进来。

房间里只有床头的夜灯开着,橘黄色的零星一点,整个室内笼罩在这朦胧橙色的氛围里,意外地温馨和宁静。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眼睛前的视线还很模糊,我有点呆地转过头,意外地,看到了我哥。

我哥正抱着我睡着。

男人穿着两襟的睡衣,手臂松松地拢在我的后背上,他眼睫阖着,眉头微蹙,并不很安稳。

眼下的那颗泪痣,也隐没在睫毛洒下的阴影里。

他真的在睡觉。

这么说的原因是……说实话,我很少看到我哥的睡脸。

或者说……几乎没看到过。

在小时候,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时候,每次我醒来,我哥都早就已经醒了。

他要不是出门很早,或者就是已经起来在书房工作。就算是偶尔被我闹腾得没办法答应和我一起睡,他一般也会在睡前靠在床板上看文件,每次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没等到他躺下来和我一起。

我哥像是个不需要睡眠的人,他的日程永远很满,事项永远处理不完,那些对他的工作狂的报道和那些说他日理万机的新闻,我都可以作证它们充分真实。

他真的很忙。

……所以。

我慢慢眨了眨眼。

确保自己是清醒的。

我哥的睡颜真的就在我面前。

他真的在我面前沉沉睡着。

但这么说来,我好像也从来没有这么长久地、心无旁骛地、不用担心被发现地观察过我哥。

他的确有着不愧于排名商界最热门的单身alpha称号的脸,骨相出色,鼻梁高挺,下颌线分明,嘴唇是淡色的,很薄,嘴角噙笑起来疏冷感很重,让人不由得心生距离感。光是这么看着他,我都能回想起来他嘲笑我时候我下意识的瑟瑟发抖。

明明是个看起来就冷淡无情的人,沉睡时却又很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暖色的台

灯光线,就连我哥眼尾的那颗泪痣,都让他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好像脱去了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部分的野兽。

我甚至觉得,如果要用某种动物形容我哥,他应该是那种狼群首领的头狼,倨傲又凛冽,会咬死不听话的猎物,但现在……他的手臂环在我的背上,是一种本能的保护的姿态抱着我。如果有狼的尾巴,应该也会毛绒绒地绕在我的腰上。

所以,在小时候我睡着的时候……我哥也是用这个姿势抱着我睡的吗?

我突然有点恍神。

我抬起了手,有点迟疑地想去碰我哥的脸。

伸出来的手指犹犹豫豫,离我哥的脸很近,但是又不知道该去摸哪里。

最后指腹落在了他眼下的脸颊。

但只这么一下……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好烫。

易感期是alpha身体机能最薄弱的一段时间,但昨晚吹风加上浸泡游泳池,在我“昏”了之后我哥也一直在操心我,叫医生又叫人给我换衣服……他完全没有管自己。

再加上我哥长期劳累的工作模式——

我哥在我印象里,从来没生过病。

我一下竟然有点慌。

“……哥?”

我喊了他一声,很轻。

他没有醒。

我哥眉头紧了紧,只是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手臂,把我往怀里又抱紧了一点。

“哥?”

我又喊了声。

“……”

看他依然没醒,我动了动,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推了下。

这回他有了反应。

漆黑的眼睫颤了下,他慢慢撩起眼。

没了睫毛垂下的阴影,我这才看到了——我哥脸上带着的是不正常的薄红。

“怎么了。”

他还没清醒,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问我,“还难受吗,加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好意思说我都是装的昏迷,人完好无缺。但现在生病的另有其人。

“哥,”我仰头看他,小心措辞,“你知道,你发烧了吗?你的脸……好烫。感觉不太对,要不要让人来看看?”

我哥漆黑的眼注视我。

出乎我意料,他很慢地“嗯”了,竟然很冷静。

“知道,小事。”

“……小事?”发烧是小事?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他又问,“想不想喝水?哥哥给你去倒。”

“等下……可是,哥,你发烧了……”我有点没搞懂他的思路,抓住了他要起身真的要给我去拿水的手,“哥你吃药了吗?医生来给你看过吗?他们居然没发现?”

“不,不对,你才应该是那个该躺下休息的人,不然我给你去倒水,你别起来了,让我来!你先躺着,你别动了……”

我哥注视着我,忽然笑了下。

他哥很少笑,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我

难得关心他。

我哥抓住了我的后领说,“你坐好。”

我的身体本能反应地比我脑袋更快,长期听我哥的话让我下意识就服从了。

于是这个发着烧的男人,真的拉开我拽着他的手,起了身下了床。没过一会儿,他从屋外拿了水杯进来。

递到我手里,我一摸,还是正好温度适宜的温水。

“喝点水,你嘴唇都有点干。”我哥说。

我是少喝了点水……但哥你是发高烧啊。

但我抬头瞄了瞄我哥,知道我不喝水他不会罢休,于是老老实实低头喝了几口,又把杯子给他。

“哥,你……坐下来。”我找借口,“我要靠着你躺着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