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他的手心,掐了一下,又摸了摸,“最近没有人为难你吧?”
贺枕流卡壳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没有。”
“真的?”
“真的。”
我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林小姐,贺先生,好久不见!这都有多久了,好几个月了吧?”
导购linda笑眯眯地把我和贺枕流往里迎,把我们安顿到vip包厢里,又让人给我们上来了香槟。
“想起来上次你们两来搭配礼服,我当时就觉得你们很般配,没想到啊没想到,最终你们俩真的成了!这几天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你们俩呢!”
“新闻上都说什么?”
“说你们是a同新时代潮流代表人物,评价都一边倒!他们还有人来采访我,我都把我知道的如实地告诉他们了!”
linda努力点头。
我来了兴趣,“真的吗?你说了什么?”
linda斩钉截铁:“我说您之前第一次来,我就看出来了,您打小就有a同的气质!”
我:“?”
“不是……”
“您为了所爱的人,挣脱了世俗的桎梏,成为了现象级a同,可歌可泣!”
“等下……”
但linda已经拍了拍手,身后的人推出来几排的礼服,“您说不要太华丽的衣服,这是我们店里目前有的限量款,您可以先看有没有类似喜欢的款式,我们之后再让设计师定制。”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您之前喜欢的那个法国设计师,赫洛斯,他同意帮您设计礼服了。”
我咳嗽还没停,闻言,有点惊讶,“真的?”
知名服装设计师赫洛斯这个设计师堪称设计界的柳下惠,意思是多少钱砸下去都难换得他动一次笔设计,多少富商结婚,甚至贵族出面,都难让他出一次马。他给人设计纯看心情,心气奇高,不是品德高洁的人物盛情邀请打不动他,最出名的,就是他最不耻于商人的铜臭味。
“赫洛斯怎么答应的?不是说钱买不来他的设计吗?”我好奇了,“你们怎么说动他的?”
“有一位他的联系人说服了他。林小姐,这真的很难得,上次他为人设计衣服,还是给c国的王室小女儿设计成人礼礼服呢。”
linda笑眯眯的,“啊”了一声,
“正好,这位联系人现在就在这里,您想见见他吗?”
“好……”
我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徐徐走了进来。
他笑着冲linda点点头,“谢谢你,linda,这边我来就行了。”
linda也冲他感激点头:“谢谢您。没有您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人又笑笑:“没关系。举手之劳。”
“嗯,那我就让您跟林小姐做后续的解释。”
然后,那位面容姣好的黑发青年冲我们转过来。
里昂狭长的眼眸笑得弯弯,轻轻叹气,
“加栗,有段时间不见了。”
……
我惊
得一跃而起,唰地一下就抓着里昂出了门。
无人的走廊里,黑发青年被我一把拉住衣领,猛地摁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
“——加栗,”他轻轻喘了口气,蹙了下眉,红唇却依然上弯,“怎么见到老师这么激动?上来就动手动脚,这样老师会兴奋的……”
“你来干什么?”
“我?”
里昂见我不善的目光,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随即嗓音低哑地笑了下,听起来很诚恳,“你要结婚,我是好心来帮忙的。”
“你能帮什么忙?”
“我认识赫洛斯。我就是他的联系人。”
他那双狭长的眼慢慢扫过我,鼻梁上的小痣都惑人,“这样能帮忙了吗?”
我慢慢松开了手。
“所以赫洛斯是……”
“我妈妈的弟弟,就是我的舅舅。”
我看了他一眼,都是法国人,不那么奇怪了。
“他出轨被小时候的我看到了,所以欠我个人情。”
“?”
“他哭着求我不要告诉我舅妈。”
“?”
“但是我告诉了。”
“?”
“但没关系,我舅妈也出轨了。”里昂露齿一笑,“所以他们俩都欠我人情。”
我:“…………”
都是法国人,我竟然更不奇怪了。
我在这儿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歧视道歉,转头一看,发现里昂正在整理他自己的衣服,他认认真真地抚平衣领,又将袖口拉扯收拾好,还细致地整理了一下发型。
“你在干嘛?”
我这才发现,教授以往穿得风骚气息都能从骨子里透出来,今天竟然穿得格外禁欲,甚至衬衫的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
看起来像个修士。八百年没搞过黄色那种。甚至听不懂黄色笑话那种。
禁欲。
跟里昂。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实在是太离奇了,我立刻警觉起来。
“里昂,你准备干什么,我警告你——”
“没什么。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婚礼的礼服挑设计,总得双方一起挑,双方的意见都要听一下,对不对?”
眼眸挑起,他冲我微微一笑。
“……”我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看就好了。”
他随即推门,又走回了包厢。
“好久不见,贺枕流。”
黑发教授脸上甚至带着谦和平和的表情靠近贺枕流,让我看得心惊肉跳。
“等下,里昂,喂,你要说什么……”
里昂大步走到贺枕流身边,弯下腰,规规矩矩地伸出一只手,微笑道,几乎低眉顺目,
“贺枕流,我们之前见过,在加栗的生日上,我原来是加栗的邻居,也是l大的教授。”
“我们以后应该也会常常见面的,想着我们这次能开始熟悉一下就好了。”
“你觉得呢?”
“加栗她不会生气的。”
贺枕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