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啪——”
一道刺耳的声音在宾馆房间内响起。
贺枕流面色麻木地站在一边,看着我弯腰趴在床上,抽出卷宽胶带,开始从床头贴到床尾。
带来的大包小包都被我堆在门口的墙边,还没整理。
我先开始干最要紧的事。
将胶带在床尾唰啦啦抚平,我拿来剪刀,将它剪断。
视线中,一道明黄色的线,将整张巨大的床分割成了一左一右两半,对比鲜明。
“你好,这位同学,”
我走过去跟他握手,“这就是我们今后睡床的三八线。”
贺枕流:“……”
“三八线你明白吗?超过三八线,对面就有向你开火的权力,而且对任何伤残不必负法律责任,这是一道警戒线,非常严肃。”
“一旦越界,后果自负,你同意吗?”
贺枕流沉默了一会儿。
他抱着手臂,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我的杰作。
过了一会儿,他说话了。
贺枕流:“……”
贺枕流:“林加栗。”
贺枕流:“你是画三八线,不是三八分线!”
贺枕流:“这么一大张床我只睡三分你睡八分是什么意思!!!分赃吗!!啊!!分赃都没你这么分的!!”
我:“……!!”
我们俩的身侧。
床上明晃晃的胶带,赫然被贴在了床的左侧,一头一尾划出来,给左边的人只留下了个堪堪能侧躺的宽度空间。
正好三八分。
我镇定自若:“你听说过侧躺是最好的睡眠姿势吗?”
他:“?”
我:“既然农家乐来都来了,艰苦环境不如帮你调整一下生活习惯吧。我会帮你的,就从晚上睡觉姿势开始!侧躺,从你做起!”
他:“林加栗,你有病吧!!”
“息怒,息怒。”我握住他的手,郑重道,“我跟你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我平常睡觉很多都不是一个人睡,被惯出了很多坏习惯,像你从头到尾都一个人睡的,睡眠习惯应该很规矩吧?”
贺枕流:“……”
他磨后槽牙的声音被我听见了:“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我俩正在床前僵持着,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咚咚。
同学的声音传来:“等下五分钟后要集合啊,你们俩别忘了下楼!”
我:“……”
我:“好的,谢谢你同学!”
脚步远去。
我跟贺枕流对视一眼,都冷哼一声。
我进厕所换了身衣服。
山林里蚊虫多,我从包里还拿出了防虫喷雾在身上哧哧喷了一遭。
理论上来讲,alpha皮糙肉厚的,应该不怕这种东西。
“……”但我怕,怕死了。
对着镜子里的黑发及腰的少女,我对她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林家继承的美貌,怎么能毁在区区蚊虫叮咬之下呢!
不可以!
推门出去,我也没管贺枕流,直接自己先下了楼。
让贺枕流被咬死吧!
-
到了底下集合的空地,有几个人过来跟我打招呼。
“林加栗,好久不见!”
“你怎么最近都在跟l大的人混?你不爱我们了吗!”
“林姐,一月不见如隔四周啊呜呜。”
我:“……不然呢?”
s大的,l大的,过来招呼的我都热情且敷衍地应付了过去。我的视线抬高,在人群中找那个身影。
南禾。
“你在找南禾吗?”
徐率走过来,“我刚刚帮你问了,他这次不在。”
我唰地一下转头。
“不在是什么意思?他没来?”
我情老婆不在!那我来干嘛的!
“……不是不是,不是南禾没来,”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凶神恶煞,徐率小小退了一步,
“是他今天下午的这次集合不在。南禾好像有点事,要去镇上的诊所一趟。”
我皱眉:“他生病了?”
“呃……”
徐率含糊其辞,挠了下头,“可能是吧,但也不严重,就是小事。”
我狐疑地看了他眼,刚想再问,老师已经开始讲话了。
“同学们都往这里看啊,既然大家人都齐了,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老师开始咳嗽两声,开始了。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这次我们l大和s大合办的生物多样性调查活动,首先我想感谢一下两校学校领导对本次活动的支持,再者,尤其是,”
老师话音加重了,“还有我们的赞助商,贺家企业!”
在鼓掌之中,漂亮小红毛一脸冷酷地点了个头。
高个子长腿的alpha斜斜站在那儿,阳光洒下来,整个人拽得二五八万,身边还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我冷笑一声。
拿起手机给他拍了张照。
联系方式拉黑了,我直接隔空投送给了他。
配字:【看看,资本家的嘴脸】。
贺枕流:“?”
“关于这次活动啊,我要先从构思创意上开始讲起,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明媚的下午,我想着有什么其他志愿形式……”
老师继续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他回了我张拍我的照片,配字【抢不上赞助的loser的嘴脸】。
我:“?”
贺某你骂人好脏啊!
我的自尊心无法让我接受此等羞辱,我立刻在网上荡了五十张梗图,决心跟他决一死战。
台上唾沫横飞。
台下手
机不断震动,我跟他照片一张张来回发,事态焦急,战火纷飞。
战局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终于,徐率看不下去了。
徐率幽幽:“你不然加他个好友得了?”
我转过头,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严肃:“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要我林加栗去加一个把我拉黑的人,这是对我尊严的极大挑战,绝对没门!
老师接下来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