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峣没说话。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手中的鸭头,才摘下手套,擦干净嘴和手,看向张鹤。
张鹤被他这副郑重的神情镇住了,不禁也跟着放下鸭舌,正襟危坐,肃容看向自己这个在感情上很有手段的发小,等着聆听他的高见。
只听纪峣用一种傻父亲的口吻感慨道:“这么多年啊——你傻不拉几地当了这么多年的饭桶,啧啧啧,终于开窍了,知道追女孩子了,粑粑觉得很欣慰。”
“………………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邪。”
张鹤冷着脸,举起了手中的抱枕。
下一秒,纪峣“嗷”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Next:(作者有话说没字数了)
——“我从于思远家里出来……当时于思远坐在沙发上,老蒋站在阳台抽烟……我那时候回头,看了阳台一眼,然后,他也正在看我——那一眼,我大概能记一辈子。”
——张鹤皱眉看着纪峣挂着泪痕的脸,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还敢日我?水都他妈流我身上了,是不是欲求不满?是谁昨晚说温霖体力太好担心被弄死在床上的?卧操?还嫌被温霖日的不够?”
第96章 Chap.14
张鹤打算重新追求徐叶叶。
这事儿,纪峣一点也不意外——他当然不意外了,这本来就是他暗搓搓在后面推动的。
那次他刚回国,两家一起吃饭时,长辈提起徐叶叶后张鹤的反应很平淡,换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纪峣是谁啊,张鹤的发小,一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还没忘掉徐叶叶。
张鹤这人是个粗得可怕的粗线条,感情很迟钝,以往交往女生,都是发小让他谈一个,他无可无不可,就谈了,分手的时候,也是无可无不可,就分了。
只有一个徐叶叶是不一样的,虽然他没对纪峣说起过,但纪峣就是知道,他喜欢徐叶叶,特别喜欢的那种——那时候,他是认真的,想要和徐叶叶过一辈子。
他这几年都是单身,也不知道是因为纪峣出国没人给他牵线,还是因为徐叶叶。
那顿饭过后,纪峣私下里偷偷找了张母说了这事,两人一拍即合,张母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徐叶叶家里——当年两人都快结婚了,结果忽然分手,虽然双方都说没有什么,只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两家人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彼此再没往来——瞒着两个小辈,悄悄安排了这次相亲。
不成就算了,若成,破镜重圆,不也是一件美事?
这些事纪峣自然不会跟张鹤讲,他躺在地毯上——可喜可贺在他自己装修房子时,终于记得铺地毯了——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发小,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狐狸。
“喂,张鹤。”他侧躺在地毯上,撑着头面对张鹤,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高高翘起,脚尖一晃一晃的,去蹬张鹤的肩膀。
“臭脚拿开!!”张鹤正盘着腿吃周黑鸭,被弄得焦躁得不行,又因为手里有吃的,没法挥开他,更没法揍人,整个人都焦躁了。
纪峣嘻嘻哈哈地笑,还继续不怕死的用脚尖去蹬张鹤,贱兮兮地说:“哪啊,我脚不臭,每天都洗的干干净净,袜子也是,香着呢,不信你闻。”
……………………妈的这鸭子是吃不下去了。
张鹤忍无可忍,一把扑过去将纪峣按在地毯上,狠狠揍了一顿。
晚上,兄弟两个要了一扎啤酒,一堆下酒菜,聊了半宿,纪峣唾沫横飞,给张鹤支招。张鹤间或沉思,间或哂笑,好建议没有几个,馊主意倒是听了一堆,还知道了不少耳朵都快烂掉的陈年八卦。
大概是心态变了,人也比以前成熟宽容了,原来不耐烦听的那些鸡毛蒜皮卿卿我我,他现在居然还觉得津津有味。
纪峣很亢奋,张鹤几乎不听他讲这些。有时候有些事情,你只想跟某个特定的人分享,这未必出于爱欲的情愫,只是源于亲近和信任,你想与他诉说自己的经历,如同倦鸟归巢,寻找至亲。
张鹤,就是纪峣的那个“特定的人”。
他想告诉对方很多事,很多很多……这些年来,他遇到的事情,他都想告诉他。并不因为他对他的感情,而是因为……我们那么要好,我们应当亲密无间,所以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他兴奋得双颊通红,双手不停地比划着:“……然后,那男的就问我,你是零是一?我说,卧槽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老子是零啊!那男的不信,说我瞎鸡吧扯,我就火了,拽着旁边一个一让他摸我。结果……你他妈知道……那个一说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