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孟月池又何尝不知道?
“朝中又集结了六路兵马围攻江左益,若是拦不下,繁京城破也不过是瞬息之事。”
看着孟月池拿出来的密信,息猛娘将这些人名一个个看过去,最后只能摇头。
“都是些勋贵门第的花架子,只怕繁京守不住了。”
繁京……
孟月池默然片刻,轻轻一叹。
她又打开了舆图。
“如今留守卢龙的人是江左益的侄子江恩怀,若是我们北上攻下卢龙,拿下江左益的一家老小,倒有机会让朝廷得喘息之机。”
“卢龙的守军有万人,城池建的也好,就算我去守义武残军收个万人,加上现在原平府的两万多人……”
息猛娘闭上嘴,眨了眨,看向孟月池。
眼眸澄静的女子反问:“不够么?”
瞬间,息猛娘想起了她们小时候,她哼哼唧唧觉得自己写不完课业的时候,孟月池也是这般看着她的。
不够么?
其实孟月池的意思,就是足够了。
“你让我想想!我要是带兵北上,原平府空虚,定州叛军也会出兵,道有截杀,客兵遇高城,皆是兵家大忌。”
“若是能诈开城门,你可愿一试?”
孟月池从袖中拿出了那一方江左益的私印。
“这东西哪来的?”
“墨怀袖给我的。”
“她给你这个干什么?”
“墨家有人与江左益勾结,她不愿墨家陷入江北乱局之中,派人将东西送到了我这,我一想,若是卢龙有变,你身在定州必有凶险。”
听孟月池这么说,息猛娘突然“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那墨怀袖遇事想到了你,你却想到了我,月池啊月池,你若是个男子那墨家大娘子怕不是要伤透了心?”
息猛娘在行伍中厮
混惯了4[第二日,息猛娘带着八百人离开了原平府。
又过了半月,言方应收到了一个匣子。
“江左益之侄江恩怀的人头。”
孟月池轻声说:“这颗头是真的。”
在斥候被拦截了数日之后,卢龙守将江恩怀以为是绿林毛贼作祟,带着三百人意图剿灭贼寇。
却被息猛娘带人截杀。
“如今原平府囤兵四万余,还有成德军可与照应,大人,可出兵卢龙,逼叛军折返。”
言方应看看那人头,又看向面前的女子。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双眸有辉,敢搅天下时局。
“我若带兵去往卢龙,这原平府。”
孟月池神色平淡:“交给我。”
“……好,一月之内,我必带兵回转。”
孟月池轻轻点头,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只说:
“大人信我,我也信大人。”
言方应留下了五千人给孟月池,其中大半都是原平城最早被招募的青壮,这是孟月池点名要的,守城,自然要上下一心。
在言方应带着大军离开数日之后,驻守青州的叛军八千余人,在叛将孙成海的带领下攻向原平府。
孟月池守城不出。
副将傅寿很是不满,他自觉那来攻的八千人都是散兵游勇,又受奔袭之苦,只要派兵出城,定能将他们轻易击溃。
坐在堂中主座之下查看案卷文书的女子只说了两个字:
“坚守。”
傅寿气急:“孟娘子,从前坚守也就罢了,如今战局倒向我等,正是建功立业良机。”
“坚守,不必争这微末之功。”
见孟月池冥顽不灵,傅寿心中忽然动念,只要将这女子拿下……
下一刻,一柄带着寒光的宝剑搭在了他的颈间。
“将你心中那些心思都收起来,不然今日你也不必走出此门。”
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高大男子,傅寿惊叫:
“你是何人?!”
“江湖闲人柳生尘,得息将军之令,在此护卫孟娘子,你若想生事端,我只能用你的人头来镇城中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