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等出人头地的事,还不用他自己耗费心思管理。
薛元年几乎拿准了他这种小郎的心思。
只要裴暄之起了心思,就算裴掌门不给他,话传到苏家这里,多少是要为了彰显苏家只是代为管理,主动表示要分给他一些区域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裴暄之垂眸说道:“在下见识短浅,父亲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在下没有什么可多嘴的。”
这种事只能先试探,薛元年并不强劝,笑道:
“那咸阳以西的事,还请小郎同裴掌门说说,苏家平日事务繁忙,咸阳旧地又是魔骸最多的地方,很多事也难分出精力来,同处一地,薛家倒是愿意为大家守好咸阳以西。”
说着拿出一份清单轻轻放置在棋盘上,又将一个藏宝囊压于其上,“这些,给小郎与夫人买些‘落日熔金’。”
裴暄之扫了一眼,笑道:“薛道友好大方,不过回程路途遥远,带不动那么多茶叶,还请道友留着,多给在咸阳以西巡守之人发些年节礼品吧。”
薛元年笑道:“我薛家从不亏待出力者,小郎留着吧。”
裴暄之撂下棋子起身道:“我说过,我不惯上棋盘,道友想做的事不必与我说,东西带回去吧。”
很多事不是人想办就能办好的。
薛元年并不因被拒而恼火,只是拱手道:“薛家多做一些事倒无所谓,还请小郎考虑苏家的难题,还有咸阳以西的巡守难题。”
薛元年此人见好就收,说话又都是为他人着想。
裴暄之并不厌烦这种人,人心复杂,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也并不是孤直就能把事做好。
长安并不产灵石,这么大一片地方,能平衡好多方利益,找到可靠的灵石兑换途径,提供家臣修行所需、每年修补大阵所需、百姓驱散魔气灵药所需。
同时,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变故,维持许久平和与繁华,这种世家,怎会没有一点野心?
一番客套,薛元年带着东西离开,只是留下了那盏琉璃灯,这灯的去留裴暄之做不得主。
等到黄昏时分,正房的结界散去。
裴暄之端着一壶茶,提着一个食盒推门进去。
颜浣月将三颗吸干的灵石挑出来放到桌上,接过他手里的托盘倒了两杯茶,又摆着帮忙碗筷。
裴暄之说道:“正午时薛大
公子一个人来,为着薛师兄的事。”
颜浣月接过他手里的汤匙,看着他的疏疏淡淡的神情,说道:“他活该,挨打也是他自己挣的,薛元年可曾因此为难你?”
裴暄之唇角微微翘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不曾,他是来道歉的,顺便说了点咸阳的事。”
颜浣月将汤匙扔到空碗里,一连串脆响撕裂室内温暖柔和的平静,“让你去要咸阳大阵?”
裴暄之点了点头,“也有说咸阳以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