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李警官。”简若沉挂了电话。
他跟李茂明签下59亿发展合同时,根本没算到会有今天。
没想到,都跨时代了,还能被祖国照顾。
简若沉弯腰拿起饭盒,端起来潦草扒了两口后盖上盒盖,“李老师,我先去了,回来再吃。”
“去吧。”李长玉转头看向关应钧,“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关应钧抬手握了一下简若沉的肩膀。
又沉又热的力道从肩侧蔓延至全身,简若沉缓缓呼出一口气,“走。”
宿舍区与教职办公区离得不远,跑步十分钟就能到。
简若沉把新申请下来的工作牌挂上,在天台的铁门外定了定神,握上铁质的圆形门把手。
手腕轻轻一转,门开了。
天光自逐渐敞开的门缝洒进眼底。
记者的长-枪短炮立刻纷沓而至,嘈杂交错的人声自耳边响起。
“简先生,请问您对此次的案件有什么看法?”
“听说这次的死者也是想要转到李老师名下的学生,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简先生,西九龙总区警署对陆堑赶尽杀绝,导致陆家股票暴跌,大量股民亏得血本无归,甚至有三人因此跳楼身亡。这三条人命应该由西九龙总区警署负责吗?”
“简先生,请问您会排斥同类型人才出现吗?李老师为什么没有跟您一起出现在现场?”
简若沉抬眸扫了一圈,“案件详情请关注西九龙总区警署公共关系科之后的新闻发布会。请大家不要干扰破案,分清轻重缓急。”
一向眼里带笑的人,此刻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面无表情,神色凛然。虽然面嫩,但身上却透出一股被锤炼出的威严,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逼视。
更不用说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眼神凌厉,以不近人情著称的高级督察。
记者们缄默半晌,小步挪开,让出一条路。
“多谢各位配合。”简若沉说着,快步走到警戒线边。
关应钧撩起警戒线,“你先去,我去周边看一圈,鉴证科有时会漏线索。”
“好。”
简若沉弯腰走进警戒线内。
现场很安静,为避免案件信息泄露,鉴证科和警员交流的声音都压在喉咙里。
向景荣走过来,“关sir又去周围看了?关键证据已经找到了。”
简若沉抬眸,“不方便跟我说?”
“不是。”向景荣道,“西九龙总区警署没有蠢货,现在这个节骨眼出了这么多事,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关sir这个人……疑心病有点重。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跟我-干鉴证怎么样?”
简若沉:“……”
说得好真诚。
他都分不清向sir到底是在安慰还是在挖墙脚。
关应钧走进来,语带警告,“向景荣。”
向景荣不说了,把临时鉴证报告递出去,“都在这里。”
又把装着关键证据的物证袋递给简若沉,“关键证据。”
物证袋里有一张支票。
收款人叫秦嘉阳。
支票抬头的银行是启东银行。
向景荣趁着关应钧看鉴证报告,低声解释,“启东银行1841年进驻香江,是港-英手里的东西。这张支票额度太大,有它的人必定和港-英有关系。不过除了这个信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秦嘉阳就是凶手。”
向景荣抿抿唇,接着道:“死者名叫林自明,不是支票上的收款人。”
“这张支票被死者折成小方块含在口腔内,唯有左上角写有收款人姓名的地方被用力折了一个角。”
支票左上角有一道明显的折痕。
看印记,这道折痕甚至被林自明用指甲划过。
简若沉将物证袋还回去,“这是被害者留下的死亡信息吗?”
“一般来说是的。”
向景荣说着,看向天台顶上的蓄水罐,“林自明是被淹死的。香江大学的蓄水罐存水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七点半之前水泵不开。经过一夜的使用,水箱之内水位很低,所以林自明在其中不会有危险,直到水泵被打开。他有足够的时间把支票折好,放进嘴里藏住。”
难以想象那该多绝望。
简若沉眨眨干涩的眼睛。
关应钧翻完了鉴证报告,“先不说这张支票是怎么来的。一个溺死的人怎么把支票藏在口腔内?人呛水之后会条件反射张嘴,支票应该会随着呛咳和水流飘出来。”
向景荣耸了耸肩,“关sir,人死前肾上腺素飙升,通过意志力做到什么都不奇怪。”
关应钧环视四周,“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是谁?”
“是屋顶清洁工。”毕婠婠走过来,语速极快:“我问过了,清洁工每天中午12点会打扫宿舍楼顶楼的水箱,凶手应该算好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三小时前,这位清洁工在清洁无人的讲座教室,没有不在场证明。”
关应钧道:“香江大学里谁最后一个看到林自明?时间呢?”
毕婠婠:“张星宗和刘司正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