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直直盯着面前的人。
简若沉捏着纸袋的手指紧了紧,回眸与主管对视。男人长相油腻,一双小眼睛闪烁着警惕又算计的精光。
不知何时,四五个男修士聚拢过来,将这个角落围得密不透风。
简若沉面上镇定,心却跳到了嗓子眼。
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完整密封的纸袋中取出任何东西!
表面文章做不了。
怎么办?
转瞬之间门,简若沉的手心里出了些汗。
关应钧伸手,又拿过纸袋,眼神毫无温度,冷漠至极地盯着主管,“我弟弟吃的药,任何陌生人都不能经手。”
主管不依不饶,“我需要看一看,不一定要碰。”
他们这里的药片都是透明小密封袋装的,上面贴上标签和用量,一目了然。
“您倒出来给我看一眼就好,这是我们的规定,请您不要让我难做。”
关应钧冷笑一声,伸腿勾住轮椅往身侧一拉,接着敞开纸袋的袋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到椅面上。
透明的方形塑料袋和一张纸掉在椅子上,散落开来。
主管抓起那张纸。
简若沉微微闭眼,掌心渗出细汗。
他余光飞过去,发现那张纸很薄,普普通通一张,并未叠成方形,不是刚才摸到的手感。
应该只是一张手写处方。
果然,主管惊疑不定地翻到背面看了眼,怎么是张正常的处方?
他又垂头看向轮椅上散落的东西。
竟真的全是药片
什么猫腻都没有!
简若沉捏紧的拳头放松了,夏风吹过来,将濡湿的掌心吹得冰凉。
关应钧又将纸袋倒了倒,接着将大敞的口对准主管,“看清楚了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是不是都是普通药品?”
简若沉看了眼纸袋,转瞬间门明白了关应钧藏东西的手法。
应该是有两个牛皮纸袋套在一起,而先前摸到的证据,藏在两个牛皮纸袋的夹层里。
表演的时候到了。
简若沉眼睛一眨,不满道:“我看你们根本不需要捐款。”
主管视线阴沉,想将处方递回,关应钧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接。
他弯腰把散落在轮椅上的塑料药片袋又捡回牛皮纸袋。
佩妮丝看着剑拔弩张的大人们。
她吓坏了。
没人注意她,也没人带她去换衣服,淋湿的裙子还断断续续滴着水,明明是夏天,小姑娘却冻得瑟瑟发抖。
简若沉本想掉头就走。
但这个教会经营的福利组织太过奇怪。
他们一走,教会没占到好处,佩妮丝他们或许会被迁怒,甚至在得不到照顾的情况下被迫接受盘问。
总不能让孩子们受他们牵连。
简若沉冷笑一声,低声骂道:“荒谬。”
围过来的修士们脸上火-辣辣的。
无措和懊恼一下子爬上心头,甚至有人握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在心里暗暗责怪起主管。
那样咄咄逼人干什么?
害得他们下不来台。
简若沉深吸一口气,状似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外面不安全,先生您谨慎一点也是好事。”
主管心中惊疑不定。
他直觉不能再让面前的人说下去,情况有点不妙,“您能理解——”
简若沉打断道:“我还是会捐款。”
修士们一惊,面面相觑。
“我会捐1000万。”简若沉唇角微微勾起。
1000万,够多了。
足够让这些“清修者”起贪念。
挪用、侵占和贪-污捐赠款物超出十万的,退还财物并判处五到七年有期徒刑。
超出500万,无期。
钓鱼执法嘛,他很熟练了。
总不能白白让人恐吓。
关应钧扫一眼,唇边勾起一点笑,什么都没说。
太机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