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重楼也洗好澡,钻进被窝里拥住他。
“床小了。”飞蓬微微向后转身,指尖抚过重楼光滑的后背:“要不,去你空间?”
重楼笑了笑,没做声回答。
那根手指落入他的掌心,被轻轻包裹住。
“你果然…”飞蓬却是了然失笑:“发情期结束,就还回客房?”
重楼从背后紧紧揽住飞蓬,健硕有力的双腿撑起,将人架进怀里。
“你还会做噩梦吗?”他用曾经的姿势搂紧了飞蓬,答非所问道。
夜雨倾盆,洞内暖春。飞蓬回想起轮回那一世,他们在不周山的相遇,语气越发平静笃定:“就算我说不会,你也还是会执意住回客房吧。”
“不好吗?”重楼反而笑了。
飞蓬皱了皱眉,忽然动动鼻子,然后伸手撸起重楼后颈处的长发。
那里,赫然遮掩着一块崭新的伤疤。伤口干涸凝固,血腥味相当淡。
“你还真能对自己下手。”飞蓬又好气又好笑,在浴池里又折腾一下,还不忘记消去气息。
重楼大大方方道:“总要有所取舍。”
“啵。”飞蓬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比起自己决战时下的手,重楼自残干的不算什么。但飞蓬事到如今,再做不到无所谓了。
纠缠着、纠缠着,飞蓬一寸寸吻过重楼身上所有他所记得的伤处。
重楼刚降下来的体温,便又往上升了升。
“不必如此。”他其实清楚飞蓬的心态,该发生、不该发生的,过去通通都发生过,又何必如此隐忍克制?
便如飞蓬适才所言的去异空间,重楼却觉得,飞蓬越是这般洒脱不困囿于旧事,他的心就越发细细密密的刺痛。
无视不了来自过去的痛楚,重楼对着飞蓬,也就更不愿唐突孟浪,只亲昵磨蹭拥吻,低声道:“既非值得开心之地,你又何必与我同往?!”
所谓水到渠成、渐入佳境、花好月圆,都还早着呢。
“嗯…”飞蓬低哼了一声,压抑住被重楼桎梏在身下亲吻时的挣扎欲。
他没做回答,可手掌缓缓摩挲重楼滚烫的背脊,只见细汗淋漓染血。
一根又一根凤羽凸显,使得背生凤翅,却被重楼自行震断,与剥落自龙尾的染血龙鳞一起,在榻上积了一堆又一堆。
血、毛、鳞,随着他们的纠缠翻滚,一枚枚洒落在地毯上。
“很疼吧?”被蹭弄到榻边时,飞蓬觉得自己像是此起彼伏的海潮,可重楼的忍耐实在让他既心暖又心疼。
重楼俯首在飞蓬颈间,指尖卷起一撮汗湿的黑发,放在唇边吻了吻:“无妨。”
他的语气,是难得的散漫而含笑:“倒是你,不疼?”
“嗯…”飞蓬低喘一声,重楼咬住他的脖颈,尖锐的兽齿陷入了皮肉,缓缓咬紧。
飞蓬实话实说:“有点刺痛。”
他感受到少许鲜血的流逝,而伤口被厚实的舌头舔舐到愈合。
是了,鲜血也是□□。难怪上次看书,异兽发情期若对象是同性,很可能会选择吞噬。
“转移一下注意力。”重楼的自制力极强,吸了一口便松开了飞蓬:“不如,你给我报一报,之前凝炼灵魄,都搜集了什么天材地宝吧?”
飞蓬欣然应下:“好,灵根我都留下了,若你日后用得着,可以过去看看。”
他躺在重楼怀中,将自己采摘的过程报了个遍,还时不时讨论下步骤、环境与过往历史。
“什么?”重楼听见一种极罕见的材料被飞蓬所用,颇为震惊:“你还真敢冒险啊!”
他语带奇异地和飞蓬争论了几句,那种奇异矿石携带剧毒,用于冶炼兵器是有奇效,飞蓬居然敢以其毒将神体熔炼化入魂魄。
“别忘了三族时期。”飞蓬挑了挑眉:“绝冥淬炼法。”
重楼当即无声,也罢,这种取巧取险的做法,飞蓬不是第一次用了。
大不了,自己今后看他更牢固些,不让他这么涉险。
“哼,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飞蓬从重楼的沉默里读懂了意思,小声解释了一句:“再说,这可要省不少事。”
重楼惩罚性地俯首吻他,深深纠缠舌头,直到飞蓬发出休战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