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休作为清河崔氏嫡支这一房的长孙,出身世家高门,年纪轻轻又早早称为金吾卫中郎将,该有的他都有了。
就连容貌,他都一直自诩堪比那个名满长安的裴靖安裴四郎。
只是他生性低调,不像裴靖安那般招摇罢了。
可是今天瞧见萧晏行的长相,只怕两人又有几分相像,崔休心中依旧有个清楚的认知。
对方容貌远远胜过他。
“崔大人,”谢灵瑜见崔休迟迟未让萧晏行免礼,还以为他是故意为难,不免提醒了一声。
崔休这才回过神,连连说道:“萧大人免礼。”
待双方都见过礼之后,崔休这才抬头看着这座宅邸的大门口,客气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在此处,可是有公务?”
“今日有一家人跳河,经查询便是此间宅邸的主人,”柳郗解释道。
崔休略有些震惊:“跳河?这家宅邸的主人?”
众人见他这般惊讶,都忍不住看向他,于是崔休主动解释道:“是这样,我们金吾卫在巡逻的时候,抓到几个人正在运送一批家具,便上前询问了一番,谁知这些人一问便心虚的胡
言乱语。于是金吾卫便将他们扣押,这才知道原来这批家具,乃是他们是在此处偷的。”
谢灵瑜立即追问:“他们亲口承认了?”
“对,进了我们金吾卫的人,自然不敢说假话,”崔休这句话说的颇为傲气。
不过金吾卫本就有着巡逻视察的职责,在街上遇到可疑人物盘查一番,也确实合乎情理。
柳郗倒是问:“崔大人,不知这帮人现在在何处,我们可以去见见吗?”
“自是可以,盗窃案件本就属于大理寺的职责范围之内,若不是在此处遇到柳大人,待回头我也是要将人交给大理寺处置的。”
崔休缓缓道来,倒是有种有理有据的沉稳。
“那好,我便现在跟着崔大人前往金吾卫,”柳郗闻言,倒也没跟他客气。
崔休颔首:“那便辛苦柳大人跑上这一趟了。”
这时徐胜在一旁当真是着急廖火,本来大理寺就让人怵的,如今又来了一个金吾卫,谁敢多说一句话啊。
可是他刚才也听得清清楚楚,自己宅子里丢的那批家具,就被金吾卫扣押着呢。
“萧大人,”思来想去,这位徐掌柜觉得自己还是跟萧晏行最为熟悉,要是说在场之人谁和他有那么点交情,大概便是当初在榜下被他一眼相中的萧大人了。
萧晏行侧眸看着他:“徐掌柜,还有何事吗?”
徐胜赶紧说道:“您瞧,这宅子如今我已经接手了,这帮人偷的那便是我家里的东西呀,不知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后,可否将我家中之物归还呀。”
在场其他人自然听到他这番话。
不过徐胜说话的时候,口吻小心翼翼。
柳郗当即表态:“徐掌柜,你放心,待查证之后,若是没有其他问题,你的家具自然是会归还给你的。”
“柳大人,我也并不着急住这个宅子,你们慢慢查,慢慢来,”徐胜听到了这话,还不是各种好听的话往上堆。
随后柳郗看向谢灵瑜,突然说道:“少卿大人,既然在此处,不如一起吧。”
“我们也一起?”谢灵瑜有些惊讶。
柳郗说:“少卿和萧大人对断案都有独道了解,更何况此事涉及胡商,本也是在鸿胪寺的职责范围之内,还请少卿大人拨冗前往。”
其实谢灵瑜确实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这样一个处处透着诡谲的案子。
总让人觉得背后是藏着什么大阴谋。
“确实,胡商一家都属于外藩来客,确实是鸿胪寺职责,那我们便陪着柳大人走上一遭,”谢灵瑜见柳郗将话说的这么漂亮,她自然也是客气的礼尚往来。
随后几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
而原本翻身上马的崔休,便瞧着谢灵瑜和萧晏行两人携手走向道路旁停着的一辆马车,随后谢灵瑜率先踏着脚凳走上了马车。
少女即便穿着宽阔肥大的官袍,可是腰间勒着的蹀躞带,却勾勒的她腰肢纤细。
微风拂
过原来家具是这人拉走的。
谢灵瑜这下是解答了心中的疑惑,毕竟安克结把宅子低价卖出,都是悄无声息的。
为何还要大张旗鼓的带走家具,一旦这般张罗,左右邻居肯定会察觉出问题。
“据我所知,安克结乃是颇有些家底的胡商,要不然也不会在长安置办上这么大一个宅子,他为何会欠你的银钱呢?”谢灵瑜问道。
她这么问也是有理由的,因为这个李大身上所穿的衣裳,并非是昂贵的绫罗绸缎。
而只是精细的棉麻布而已,这样的布料顶多是稍微有些家资的人穿的。
安克结可是十分有家底的胡商,又在长安买了这么大一座宅子,又岂会欠李达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是豪富之人的银钱呢。
李达赶紧解释道:“回大人,小的可不敢撒谎,小的身上还有安克结给我立下的字据呢。但现在已经被这位大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