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什么,待会我说不定还想去二楼长长见识呢,”谢灵瑜看着他,轻笑道:“你便留在此处吧,若是我今晚赢了银钱,必好好打赏你。”
只不过这会儿谢灵瑜发现,话好似都是自己说的,于是她又娇滴滴的看向萧晏行:“郎君,你说这事可还行?”
“只要你喜欢的,便都好。”
萧晏行依旧是那副宠溺的模样,俨然一副任由她玩任由她闹腾的样子。
小厮笑了声:“可是小人若是不回去,只怕管事的会责罚。”
萧晏行转头看向他,神色冷淡道:“你现在便去与管事说,我们今晚便由你伺候了。”
正好将小厮打发走了之后,谢灵瑜赶紧依偎在他身边,低声说道:“郎君你方才听到他说的没有?”
“过目不忘?”萧晏行的嘴唇同样也靠近她的耳畔。
两人虽然举止亲昵,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小夫妻之间说的悄悄话般,因而并未引起旁人的侧目。
谢灵瑜轻轻点了点头,继续用几乎轻到只能由他听到的气声说道:“他若是真的过目不忘的话,会不会记得安克结,甚至是对跟他在这里见面的人有所印象?”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之后,谢灵瑜心底倒是有些火热。
忍不住心想,说不定此番前来还真得会有所收获呢。
不一会儿那个小厮便返回了此处,笑着说道:“小人已经跟管事请示过了,今晚便有小的伺候两位贵客。”
“甚好,”萧晏行颔首,似
乎很满意他的识趣。,你瞧什么呢?”
此时楼上一个男子走到栏杆处,拍了拍正靠在栏杆边的另外一人,笑着问道。
而此人抬起头时,谢灵瑜也正好从萧晏行的怀中浅笑着扬起了脸颊,这一仰脸间,她视线正好落在了二楼的围栏处。
她与裴靖安的目光就是在这样的不经意间撞上。
她为何会在此处?
他为何会在此处?
两人心头俱是大震!
但是谢灵瑜却还是维持着表面平和,装似无意的将目光落了下来,随后微微转头,贴在萧晏行的胸口,低声说道:“别抬头,裴靖安在二楼。”
萧晏行耳畔听到这句话,神色如常,只轻笑着问道:“还想要继续吗?”
谢灵瑜心神还在被楼上的裴靖安所影响着,意乱心烦之际,却听到他清冷淡然的声线在耳畔响起,犹如雪上之上吹佛而下的清风,将她心底的烦扰轻松浇灭。
“当然,”谢灵瑜轻笑,随后伸手拿起面前的碎金,要扔过去下注。
可是萧晏行的手臂也在此刻抬了起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附耳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想要下注大还是小?”
谢灵瑜此时强忍着不去看二楼的冲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随口应了句:“还是郎君来选吧。”
萧晏行自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敷衍,而在红衣少女最后催促下注的声音里,只见他伸手握住谢灵瑜的手掌,一把将面前的银钱全都推了出去。
“全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竟有些不敢置信般。
谢灵瑜甚少玩过这种赌坊里的赌博方式,毕竟对于达官贵人来说,这般围在赌台上来回吆喝的方式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因而六博、投壶这类温雅的方式,才被众多贵人们所喜欢。
谢灵瑜这也是头一回来赌坊,只能地上问道:“全围是何意?”
“意思便是,我投注的是骰盅里的所有骰子都是相同点数,若是我赢了,不管下注大还是小,我们通吃。”萧晏行的声音轻缓而淡然的在她耳畔响起。
可是他声音太过冷静,都掩饰不住他举止的疯狂。
谢灵瑜虽然不在乎钱财,他们面前的银钱也不过都是方才赢回来的,但是这种孤注一掷的下注方式,有种肆无忌惮的疯性,就如同那日他在上阳宫内的地牢里,杀光了所有刺杀他的歹徒,也如同他在太极殿上,不管不顾的告御状。
或许是他长久以来表现出来的温顺和乖觉,让谢灵瑜生出了几分懈怠,忘记了他从来都只是个善解人意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