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好在她拼命忍住,这才没有当场露出痕迹。

只是当两人返回王府的时候,在前往韩太妃院中的路上,谢灵瑜突然转头看着春熙,直接问道:“方才我与辞安说话时,为何你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啊?殿下看见了?”春熙眨了眨眼睛。

谢灵瑜勾起嘴角,露出危险的神色。

春熙不像听荷那般是个鬼精灵,她性子素来沉稳,这才统揽谢灵瑜院子里的大小事务,是以她还真不太会撒谎,谢灵瑜这么一问,她当场就露馅。

见谢灵瑜始终盯着自己,春熙终于无奈说实话:“奴婢是觉得,殿下那般跟萧郎君说话,未免太生分了些。”

“生分?”谢灵瑜面无表情问道:“如何生分?”

春熙小心翼翼朝她瞥了一眼,心一横说道:“就是那种故作不熟悉的生分。”

谢灵瑜:“……”

“殿下恕罪,”见谢灵瑜的脸色,春熙赶紧讨饶。

偏偏谢灵瑜还真没什么理由惩罚她,毕竟她方才的那般举动,确实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好在她们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韩太妃的院子。

待谢灵瑜入内时,便看见章含凝正陪在韩太妃的身侧,自从谢灵瑜成了鸿胪寺少卿之后,日日要去府衙上值,在府里的时间大大减少,她跟章含陵几乎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给殿下请安,”章含陵看见谢灵瑜的时候,倒也乖觉,立马起身请安。

韩太妃一看见她,便急急问道:“阿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让人看守王府各处的门,不许人进出。”

这种举动太过反常,便是韩太妃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所以她这才急急的让人去请谢灵瑜。

如今看见谢灵瑜出现了,她这颗心总算有那么一丁点安稳。

“你们都先下去吧,”谢灵瑜直接开口赶人。

众多侍奉的婢女闻言,立即福身谢恩,随后便鱼贯而出。而站在韩太妃一旁的章含陵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竟是想要留下来。

但是谢灵瑜冷眼朝她瞥了下,章含陵便被吓的压根不敢再有心思。

待所有外人都退了出去,韩太妃这才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昨夜皇伯爷派兵围住了齐王府,派去的禁军与齐王府的府兵发生激烈交锋,随后禁军在齐王府内搜到大量私自铸造的兵器。”

谢灵瑜望着韩太妃,迅速说道。

即便韩太妃心中已经猜测到,或许是长安城内或者是皇宫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谢灵瑜才出下这样的命令,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齐王。

“齐王如今怎么样了?”韩太妃颤抖着嘴唇问道。

谢灵瑜面无表情道:“被押解入宫,最好的结局便是他被贬为庶民,留得一条性命。”

韩太妃身体微晃了

晃,而谢灵瑜更为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小像上的郎君各个不是出身清流名门便是勋贵世家,这些郎君身后的家族牵扯甚广,一旦我跟其中的某位郎君联姻,他的家族必然与我有所牵扯。”不见一丝华发。

可是此番再看圣人的模样,不说眼底和脸上那股子褪不去的疲倦,便是鬓边的华发也看得人心惊肉跳。

可见齐王之事,对圣人亦是有影响。

原本众人心中还以为此番齐王,定然是要完蛋,但是瞧着圣人这般模样,只怕还是于心不忍更多一些。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毕竟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怎会不知朝堂之上的凶险。

“数日前,有人呈了齐王罪证给朕,朕自是不愿意相信,可是调查之下,桩桩件件皆是心惊胆战,是以才会夜围齐王府,果不其然,齐王竟抗旨不尊,”嘉明帝虽然鬓边生出了白发,但说起这件事时,他声音冷漠而淡然。

全然不是一个父亲在提到自己儿子的时候,那种舍不得和怜惜。

果然,圣人虽然心中不舍,但当这个儿子真的威胁到自己的帝位的时候,他还是会当断则断,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这便是帝王心胸,帝王意志吧。

“如今齐王之案,诸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理此事?”嘉明帝环视着众人。

这会儿群臣端坐在下面,忍不住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也不敢开口。

自然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集到了裴正严身上。

左仆射裴正严说起来乃是群臣之首,既然圣人问话了,这头一个开口回答的便应该是他了。

果然,裴正严坐在下首,眉毛紧锁着,突然他起身恭敬道:“启禀圣人,老臣以为齐王之事虽涉及朝政,亦是陛下的家事。该当如何处置,臣等不敢多加干涉,应依照陛下之心意。”

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让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历经两朝的元老肱骨,在处理这件事上面,当真是圆滑的可以。

毕竟谁敢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干预圣人的决策。

这岂不是逼着圣人处置自己的亲生儿子。

待又说了一会儿之后,圣人似有些疲倦,便直接让众人退下。

但是最后却又道:“裴相留下。”

于是所有人都离开,只有裴正严一人留了下来。

只是待内殿只余下他们二人的时候,裴正严突然双膝跪地,朝着上首的嘉明帝叩首道:“老臣有罪。”

嘉明帝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裴相何罪之有?”

“数日之前,老臣之孙裴靖安忽然在马车之中,偶得一本账册,他翻阅之后,知道兹事体大,便立马秉明了老臣。”

此刻嘉明帝终于从椅子上起身,他缓缓走了过来。

只是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地上的地毯上,从波斯而来的地毯乃是进贡之物,绵软又厚实,以至于走在上面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落地无声。

裴正严额头触底,整个人弓着腰,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只是他到底是上了年岁的人,这般的姿势对于他来说,也是极难的。

没一会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