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太安

小辈之中,谢拾连中小三元,成为府学生员;谢梅嫁得如意郎君,婚后夫妻和睦;谢松夫妇在医学道路上携手共进;谢兰小说大卖,让全家人刮目相看;长辈们则联手开了食肆,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这个大家庭,在全家人的齐心协力下日益兴旺。

谢拾得以过了一个出生至今最“富裕”的新年。穿的是簇新的棉衣,吃的是镇上最贵的糕点,连年夜饭都比往年丰盛许多。

天佑三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谢拾今年依旧没能等到灶神的回复,只能在失望之中沉沉陷入梦乡。

新年第一天在热闹的爆竹声中拉开帷幕。太安元年干脆利落地宣告了它的到来。

年后照旧是走亲访友。

从前搬去县城、与妹妹一家断绝往来的余氏兄嫂,早在谢拾中秀才后便携着大包小包的贺礼登门,试图重续中断的关系。

不过,余氏自然不可能还拿他们当兄嫂亲近,平日里的亲戚往来也就罢了,特意带着儿l子去县里给他们拜年大可不必!

用余氏的话说:“拾哥儿l在外头累了这么久,好容易回家一趟,就该好好歇着。哪能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累着咱家拾哥儿l?”

在“维护谢拾”这一话题上,日常免不了有些龃龉的婆媳与妯娌,总能第一时间达成惊人的共识:“她娘说的是,那等情分浅薄的人家,不值得让拾哥儿l跑一趟。”

亲娘舅家是情分浅薄、不值得跑一趟的人家,那么谁家又是情分深厚必须上门的?

答案当然是隔壁村的徐家。

徐夫子人在京师,徐守文也因青崖书院路程太远、来回往返耗时太长而没有回来。

谢拾前几日倒是收到了他寄来的书信,听徐守文在信中提及入学后的书院生活。

譬如书院学子的宿舍按成绩被分为上舍、中舍与下舍,而他入学时只考入中舍,身为山长的师祖兼外祖父又是功课翻倍又是罚抄,种种严苛要求让松散惯了的徐守文苦不堪言,重回他爹还在的噩梦时期。

徐守文在信中吐槽:“我爹与外祖父不愧是师徒,连甩戒尺的手艺都一脉相承。”

“……”

谢拾只能说,幸好信中内容不曾让徐夫子与师祖知晓,否则徐守文一顿戒尺是跑不了的。

看过徐守文的信,谢拾倒是发现私学与官学的许多不同。至少前者似乎更为严格。

须知府学训导向来只管按时上课,每月月考。顶多对排在前列的生员多有关注,如丁士德这等天赋不错的青年才俊,稍有走歪的倾向,训导们难免告诫规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