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弄蕊怜花轻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亲眼所见亲身所试之后,他觉得自己以前明白的怕是不大对。

绝不可能。

兰奕臻总算稍微回过神来一点了,连忙吻着兰奕欢的面颊和头发哄他,喃喃自语道:“梦?”

兰奕欢已经昏头了,说话的时候忘了那是他自己做的梦,就这样直接跟兰奕臻说了出来。

而偏偏,兰奕臻也真的知道。

一瞬间,他的心中也浮现出自己做过的那两个梦境来,一次是在龙椅上,一次是在床榻上,他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此时此刻,两人赤/裸相对,再想起梦境中的画面更添旖旎,兰奕臻心里先是一荡,又是一怔。

他说:“你也记得。”

兰奕欢五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兰奕臻的手臂,含泪道:“那是假的吧?所以你接下来要干什么啊?”

兰奕臻:“……”

他本来是笃定的,结果被兰奕欢这么一闹,心中也犹疑起来。

毕竟承受这些的是兰奕欢,他在这里又是哆嗦又是抽泣,口口声声地说受不了进不去,兰奕臻自然也怕硬来会弄伤他。

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对其他的事情都是步步为营,抢占先机,唯独在爱情上,从无半分算计之心,今日之事,不过是情不自禁,他压根就没有做过什么准备,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毕竟对一个无望守候多年,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得到亲近心上人机会的人来说,又怎么可能闲来无事去了解这些呢?

他也怕弄伤兰奕欢,当即便想着,那今天就算了。

兰奕臻轻轻把自己的手从兰奕欢身体里撤出来,他动一下,兰奕欢的身子就颤一颤。

他秀美的面容上泛起飞霞般的红晕,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上尽是吻痕,一双含着泪的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兰奕臻,问道:“是做完了吗?”

兰奕臻道:“……没开始。”

他理智上知道,既然决定今天不做了,自己就应该赶紧起来冷静冷静,以免忍不住弄伤了兰奕欢。

可是

身下蓄势待发,怒扬不已,肖想多年的温香软玉在怀,又岂是说起身,就有那个定力起身的?

兰奕欢还在那用手撑着他的胸口,他自己觉得那是抗拒疏远的意思,所以每回都这样试图把兰奕臻推来,可其实那点力道什么用处都没有。

反倒是那纤细又带着颤的指腹几乎按进皮/肉里,在在兰奕臻被汗渗湿的肌肉上轻轻摩挲,简直就是更加过分的撩拨。

“小七,你真是……”

兰奕臻握住兰奕欢的手腕,轻柔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胸口上扯下来,按进被褥间,然后猛地俯身压下,狠狠地吻住了他。

那吻近乎凶残,烫的兰奕欢发颤,压抑的喘息在床帐间交错,他单薄的身躯被压制着,几乎整个埋进了被褥间。

突然,身上一凉,凶狠的疼爱消失了,兰奕欢茫然睁眼,是兰奕臻坐了起来。

兰奕欢迷迷糊糊地小声嘟囔道:“怎么了?”

兰奕臻反手用被子将他盖好,说道:“我出去一下,你歇会。听话!”

他清俊的眉宇间带着隐忍的情/欲,语气亦是温柔而强横,样子与平时都不一样。

说罢之后,兰奕臻便要走,兰奕欢那只要命的手却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又要跳河找凉快吗?”

兰奕欢躺在枕头上,头发凌乱,睫毛颤抖,仰头看着他,那样子看着怯生生的。

可是他却低声说:“二哥,你来抱抱我,我帮你。”

兰奕臻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兰奕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么让他着迷,让他怜惜,让他喜爱到不能自已……

窗外有风温柔地滑过,两双眼睛对视了片刻,兰奕臻俯下身,将兰奕欢箍进了自己有力的臂弯里。

一场情与热的交织之后,兰奕欢精疲力竭地躺回被褥间,累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虽然两人没有到最亲密的那一步,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今夜发生的事情,也已经是彻底突破了兄弟关系的那层屏障了。

对兰奕臻进行了“热心帮助”之后,兰奕欢觉得手累,腿累,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心神上的动荡更是使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种被榨干了的感觉。

兰奕臻把他的手握进掌心中,温柔而细致地揉捏着,轻声问他:“咱们现在算不算是在一起了?”

兰奕欢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地说:“现在不能说,回了京城再说。”

兰奕臻道:“为什么?”

兰奕欢说:“现在不够冷静。”

兰奕臻:“……”

好谨慎啊!

他无奈,搂着他的宝贝静静躺了一会,不甘心地捏了下兰奕欢的鼻尖,问道:“冷静了没有?这会说成吗?”

结果,等了片刻,不闻兰奕欢回答,兰奕臻再一看,发现兰奕欢整个人已经沉沉地睡去了,捏都没捏醒,只是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兰奕臻不禁笑了。

可是看着兰奕欢泛红的鼻头和眼眶,他也知道,今天自己实在是有些情急,忍了这么多年,结果刚刚把话说开,就做到了那一步。

想起人家还是小寿星,今天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说是要庆生,结果反倒这样欺负了他,兰奕臻觉得挺愧疚。

他亲了亲兰奕欢的脸,轻声说道:“小可怜。”

可是这样说着,心里那种喜悦却是怎么忍都忍不住。

他们终于能发展到这样的一步,是兰奕臻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抱着兰奕欢,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方才兰奕欢难耐皱眉的那一幕。

其实刚才他并没有完全得到满足,仅仅是外部的抚慰反倒使心中更渴求下一步的甜美。

渴、热、急……

但兰奕臻并没有起身寻求什么解决的办法,他知道,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