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shell有些诧异,“看你脾气还挺好的,还以为会试着相处一下……”
方溪云替纪弥辩驳:“他是脾气好,又不代表他会当菩萨。”
纪弥找到庇护,随即跟着方溪云一块儿l玩。
这趟航行由公司出钱包机,服务与舒适度都比经济舱好许多,大家一路上也可以吵吵闹闹。
据一个工程师说,他参加了五届团建,以往从来没有这种待遇,这次大抵是因为人员名单里有位ceo-1。
“对啊。”noah认可了他的猜测,“我在鸿拟扑腾了快八年,终于有一天坐上包机,全靠直属上司的努力。”
他旁边坐着的是沈光意,碍着被贺景延安排了重要任务,全程一直郁郁寡欢。
同事们在耳边不停地七嘴八舌,赞美新总裁上任后取消了日报制度,又夸奖最近宣布的房补提升。
听这群人吹了一会贺景延,沈光意动摇了下,觉得这老板貌似也不错。
他原先一直望着窗外看风景,这下终于有心情玩手机。
屏幕刚解锁,都没来得及多划一下,便跳出了贺景延发来的消息:
[shimmer,别忘记那个事。]
生怕沈光意不上心,贺景延还引用了之前发的泳裤商品照片。
沈光意感觉自己在受难:“……”
他一言难尽地去洗了把脸,纪弥悄悄探头过来,好心询问他是不是晕机。
“没关系,谢谢。”沈光意望向他,眼神有些疲惫。
纪弥一头雾水:“你有话想要和我讲?”
“和delay共事很辛苦吧?如果你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劲,要好好提醒他及时就医。”
沈光意语重心长地说完,颇为同情地拍了拍纪弥的肩膀。
纪弥:?
虽然沈光意讲得含蓄又客气,但纪弥感觉到他在传递一种暗示。
——你老板是神经病。
他们落地在新千岁机场,随后两个部门分开,当地有导游领着他们前往入住地点。
总办的酒店订在一家独栋别墅,其实说是别墅更像是庄园,整套房子建在半山腰上,占地面积非常大。
外面仿了古建筑的式样,房内则布置得非常现代化,便于习惯了现代生活的客人们休息。
管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向他们介绍了这里的房间与天然温泉。
再聊到这里可以随时点单吃饭,主厨出身于大名鼎鼎的招福楼,如果他们懒得出去,也可以足
不出户享受美食。
“这里的汤池可以穿衣服下水吧?”方溪云与他确认。
管家恭恭敬敬道:“此处您随意。”
外面的大部分温泉规定必须裸泡,不过这里是私人用地,以客人的喜好为主。
shell看着热气蒸腾的温泉,有几分摩拳擦掌的兴奋。
“我等这个晒身材的日子已经很久了,你们没发现我最近经常去健身房么?等着哈,晚上给你们炫一下。”
纪弥问:“你女朋友没来呀?”
“对啊,她最近忙着改论文。”shell回答,“小弥你读研究生的时候痛苦么?”
纪弥道:“我的导师手底下延毕率大概80%吧。”
shell吃惊:“那么恐怖还能收到学生?”
“嗯,他是院士嘛,所以总有人乐意去。”纪弥弯起眼睫,“还好我比较顺利,走运投中了顶会。”
noah问:“他有没有留你读博?”
纪弥点点头:“刚进去他就会问意愿,不过我放弃了,他也不强求。”
noah道:“招了这么厉害的学生应该舍不得放跑。”
“唔,可惜我没有学术理想。”纪弥笑着讲。
在别墅里闲闲地逛过一圈,行李已经被服务生挨个送到了房间。
舟车劳顿,他们回去简单休息,然后纷纷到一楼的餐厅吃晚饭。
厨师为他们准备了怀石料理,精致地摆上前菜和碗盛,以先冷菜再热菜的顺序逐步端来佳肴。
这种料理讲究禅意与平和,每道菜之间要等十多分钟,投喂的份量仿佛在养鸽子。
纪弥最开始觉得新奇,也耐得下心配合,几道菜过后,开始偷偷搜索附近有没有麦当劳。
贺景延问他:“好吃么?”
纪弥双手捧着昂贵的陶器杯,在温热清雅的茶香里,懵懂地“嗯”了声。
“能不能吃饱?”贺景延瞧着他一脸矜持,又问。
纪弥左顾右盼,见其他人吃得貌似满意,嘟囔:“可以啊。”
贺景延淡淡道:“那我出门买泡面就带一桶回来。”
这么说完,桌下就有一只手牵住了他的衣摆。
“我想吃鲜虾鱼板味的。”纪弥小声说。
“最好有可乐,其次是雪碧……要不我们一起去买吧?”
贺景延办了国际驾照,可以在日本使用,看过地图以后,待会儿l打算自己开车下山。
带纪弥出发的时候,他在群里多问了一声,最后买回来六桶泡面和两大瓶可乐。
其中多出来一桶泡面,是考虑到noah认真说他饿得想吃人。
五个人坐在枯山水旁边,花园旁满是鲜虾鱼板的气味,管家路过时匪夷所思,随后用力地掐了下人中。
“你怎么出来玩还盯着手机看?”方溪云道,“你和shimmer有事么,在等他回话?”
纪弥闻言扭头望过去,
但贺景延关掉了对话框,不知道他们俩在聊什么。
贺景延利落道:“有点,我要查个人。”
“技术中心挺太平的吧,你要干嘛?”方溪云问。
贺景延说:“做员工素质筛选。”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只当他在抽风,贺景延也懒得倾诉自己的糟心事。
过了会,沈光意终于完成任务。
他冷酷地说:[没有任何人符合你的条件。]
贺景延在冲澡,出来看到这条消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贺景延:[你再看看?]
沈光意沉重道:[我再看的话可能回公司就要被投诉了。]
除此之外,他吐槽:[而且有的人去单池裸泡,有的人是忘记带了重新买,这种怎么筛选得出来?]
他进而严肃地提出怀疑:[你那边不也有温泉么,说不定偷你泳裤的就在你身边。]
贺景延认为这个指控很不讲道理。
技术中心尚且可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办加上自己也就五个,哪有这号嫌疑人?
这个消息出乎了贺景延的意料,他有些烦地登录萌心。
ip地址很快跳到了日本,而他唯一的好友mi在一个小时前上来过,ip也转移到了同个地方。
贺景延琢磨,现在没能查出mi的真实姓名,要是被mi看到了自己的轨迹,会不会打草惊蛇?
随后,他给自己挂了个梯子,ip被自定义跳回了沪市。
贺景延嘘寒问暖:[今天去哪儿l玩了?]
mi估计正在声色犬马,没有及时理他。
贺景延抬手抽出一块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继而披上衣服走出房间。
“操。”shell碰到他,勾肩搭背道,“delay,你怎么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贺景延回答:“不准备下池子,随便找一把躺椅打德州。”
“你别是看了我的健身成果自惭形秽吧?”shell提问。
贺景延闻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短促地嗤笑了声。
shell抓狂:“你他妈什么意思!”
他一路吵到了温泉旁边,noah和方溪云已经在里面泡着了,并且方溪云正在点评noah的品味。
“你买的时候没有人制止你么?这种蓝的就妥妥是老头裤,光看颜色你快要领养老金了,要不跟delay提一下早点退休。”
这么嘲讽完,方溪云听到一串脚步声,扭头就看到岸边的shell,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我好恨自己这趟没给眼睛买保险,这年头为什么会有人穿波点?你女朋友又不来,骚给谁看啊?”
shell立即反弹攻击:“尊敬的方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下,你今年28岁了为什么穿红色?”
方溪云伶牙俐齿:“这我24岁本命年买的,很荣幸四年过去了我还挤得进去,而有的人去年胖了八斤。”
去年shell是体型失控过一段时间,他不是光吃不胖的体质,在高强度的工作下,很难能避免过劳肥。宝。”
noah赖账:“我说什么了,有本事你拿监控出来!”
方溪云生气地谴责:“我这里可是有人证的,shell,你说noah刚才赌了什么?”
shell刚被方溪云奚落过,果断和noah统一战线。
“纳尼,你们有说过话?”他故意做作地捂嘴。
方溪云特别心塞,再揪到贺景延:“你来主持公道。”
纪弥脱掉浴巾坐在池子旁边,敏锐地猜测到他们拿自己打了某种赌,也眼巴巴地望向贺景延寻求答案。
“delay?”他喊。
近处,贺景延循声看过来,又莫名其妙地移开了视线。
之前方溪云和noah嚷嚷了一堆什么来着?
贺景延琢磨着,有些三心二意。
他再记起方溪云对色彩搭配阐述了一番见解,听起来很像是胡说八道。
但怎么说呢?
现在实际感觉是蛮清纯的……
“总而言之,你有点最起码的节操行不行!”方溪云大声说。
贺景延回过神来,险些以为方溪云在骂自己,再眼睁睁瞧着秘书室开始内斗。
而纪弥走到贺景延身边,这次没有拿钢笔去戳,用手背贴上了老板的额头。
“没有哪里不舒服吧?”纪弥困惑,“想什么呢,一脸失魂落魄。”
贺景延不太习惯这么靠近的接触,但是没有抗拒地避开。
他感受到纪弥的体温偏低,触感很柔软,泛着些稍稍凉意。
“没什么。”贺景延突然有些心虚。
他再顿了下,道:“小纪老师,我有个问题。”
纪弥对此毫不设防,摆出倾听姿态:“你讲?”
贺景延抬起眼:“你那件落下的泳裤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