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悠然自得地上了轿。
眼看裴邵眸色沉了下来,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恼意,纪芳实在不明白刚刚那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好奇多瞅了两眼,却见男人冷飕飕地看过来,“纪公公,还没看够?”
这句话相当耳熟,一下让纪芳回想到了三年前。
当时长公主虽常住宫里,但在宫外亦有自己的府邸,时不时也会一连在公主府里住个好几日,纪芳常奉圣上旨意给公主送些奏章折子,去十回,八回都能撞见裴小将军,两人那你侬我侬的样子,啧啧啧……
但那时他可不是这副要吃人的表情,纪芳讪讪一笑,拔腿走了。
有禁军引路,公主鸾驾很快便进了城。
繁冗的仪仗步行缓慢,到皇宫还得耗上许久,连日颠簸的疲惫感袭来,程慕宁实在累了,左右许多事也不急在这一时,需得徐徐图之才是,想着过会儿还要应对程峥,便靠着软枕闭目养神去了。
但眼看车驾离皇宫愈来愈近,程慕宁胸口忽然一沉,许是孪生姐弟间的心有灵犀,她似乎能感知到程峥的心慌意乱。
而此时,年轻君王确实坐在大殿上愁眉不展。
见太监陈旦从门外进来,他当即慌忙起身,险些碰碎了杯盏,神色难掩紧张:“是不是到了?”
与此同时,急切望过来的还有皇后姜氏。
陈旦忙上前替他扶好杯盏,擦了擦他沾湿的袖口,笑说:“没呢圣上,才传来消息,这会儿还在路上呢,那仪仗走得慢,想来还要些时候,圣上不日前才病了一场,只怕饿坏了龙体,不若先传膳?”
程峥没有胃口,闻言失魂落魄地摆了摆手,皇后亦是失望地收回视线,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劝上了一句:“龙体要紧,左右长公主已经平安抵京了,圣上不必太担忧。”
可程峥哪里是担忧,比起对程慕宁回京的期待,他眼下更多的是羞愧和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