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急匆匆地进宫,一路上畅通无阻,就连手握内廷大权的中官都对她极尽恭敬,只因这些日子,皇帝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人要害她,夜夜噩梦惊醒,她十分信任沈黛末,必须要沈黛末守在殿外,方才能安心入睡。看她不顺眼了,楚绪来这一出,师英一定恨她恨得牙痒痒。
“怎么?”楚绪看向沈黛末。
此刻她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失态,仿佛刚才那个惊魂未定,害怕流泪的女人已经被她活活掐死。
沈黛末沉默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和师英决出个生死来。
“臣,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为陛下肝脑涂地。”
无数的蜡烛灯火将寝殿照得亮堂刺目,沈黛末跪在地上,躬身伏地行跪拜大礼,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干净的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白阴阴的印子。
另一边,冷山雁兀自坐在窗前,冷风呜呜嘶着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像男人惨惨的叫唤,衬得冷山雁的瘦削的身形更加寂寥阴森。蜡烛快燃尽了,热烘烘的蜡油滴在冷山雁修长的手上,但他仿佛没有知觉一样,眼神含着清冽的冰。
白茶知道,今晚冷山雁是彻底睡不着了,守着那样好的妻主,却夜夜独守空房,谁受得了?
他犹豫了一下,重新点燃了蜡烛,插在烛台上,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天,原本兴高采烈准备再去厨房的阮鱼被人轰了出来,得知原因后,他顿时委屈地跑回花园里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娘子怎么就不再允许我近身伺候了呢?”
兰草安慰道:“我也不知啊,或许是你哪处举止不得体被娘子嫌弃了?主子们的心意都是很难揣测的。”
阮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哪里知道,明明才见了她一面,昨夜娘子还对我和声细语的,很是欣赏我啊,怎么一夜之间就......”
靳丝也知道了消息,跑来安慰道:“是啊,昨日我也在场,娘子的眼神绝对不是厌恶你的,怎么一夜之间......定是我们走了之后,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阮鱼满脸泪痕的抬起头,抽抽噎噎地:“昨夜我们走后,房间里就只有郎君......”
兰草一脸不敢相信:“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