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亚城上空正在激战,光膜上不断出现新的黑斑,特别是种植区那一片,最外层的光膜已经快失去作用,第二层光膜也出现了斑驳黑团。

“怎么办?他们要是把外层光膜打掉,那第二层也顶不了多久。”

一架云巅飞行器冒着浓烟坠落向下,褚涯又立即切换目标,顶着子弹朝右侧一架飞行器贴了上去。他听见耳机里传来某个飞行员的惊慌声音,只沉声道:“他们的飞行器不断损毁,火力只会越来越弱,而且暴风雨要来了,我们只要坚持住这一阵就行。”

“是。”

“明白。”

“01,12飞离了纺织厂上空,现在返回遭到了炮弹攻击,请求协助。”

褚涯道:“05和07号去协助12返回。”

“05收到。”

“07收到。”

褚涯又道:“那些飞走了的敌机就不要追击,我们始终要和他们贴近,一定不能给他们发射炮弹的机会。”

“明白。”

战斗进行得既激烈又艰险,云巅飞行器始终在轰炸种植区,临亚城的防守重点便也放在那一片。满天都是交错的飞行器和炮弹,不时有飞行员弹出损毁的机舱,展开降落伞缓缓落下。

没有谁注意到一架云巅飞行器正转头逃向远方,也没注意到它在低空飞行时,腹下突然掉出一个大型集装箱,穿过某处单层光膜上被击出的一块黑斑,落在了九曜区外的一处废墟里。

集装箱砸落在地,发出轰然巨响,数只丧尸迅速围了上来,又在一地烟尘中茫然地四处张望。

烟尘散尽,集装箱突然打开,弹出了一团充气囊。充气囊里的气体迅速消散,周围的丧尸再次嘶吼着扑上去,立即被精神力击杀。

气囊里钻出来十几l道人影,皆手持冲锋枪,穿着黑色野战服和防弹衣。其中一人皮肤苍白,长相阴柔,他抬起腕看时间,一条黑蛇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全被引去了种植区,我们有40分钟时间,速度快一点。”顾麟看向前方九曜区,声音和目光一样冰冷。

“是。”

集装箱里响起汽车启动声,两辆越野车驶了出来,待这十几l人都跃上车,越野便朝着九曜区驶去。

信息库小屋里,沈蜷蜷几l人正在拆卸空气置换器。屋子里找不着任何工具,墙身也是钢铁,没法强行拆除,量子兽们便用利爪将那螺丝一颗颗拧出来。

“现在可以了,再把那扇叶取掉。”

天空不断响起爆炸声,大家虽然心急如焚,却倒也没有乱成一团。待到扇叶和整个机身被量子兽拿掉,一个可容一人通行的圆洞便出现在了高墙上方。

沈蜷蜷最先上去,陈洪亮的小鲸载着他浮空向上,他便伸手抓住了洞口。

他这个位置一眼便能瞧见碧涛楼研究所,所以在见着那黑沉沉的钢铁楼身时,心头觉得有些诧异。

他知道因为研究所太

重要,所以军部在这里放置了一台小型光膜机,每次战斗时都会给碧涛楼布上一层光膜,预防有落下的炮弹炸中。可现在那楼并没有发出浅橘色淡光,明显没有光膜的保护。

沈蜷蜷视线移向院内,顿时身体僵住,后背发凉。只见那院子里横七竖八躺倒着士兵,而院门大敞着,可以瞧见门外地上也躺着人。他再看回碧涛楼,发现那扇原本应该紧闭的楼门也启开了一条缝。

“沈蜷蜷,你怎么不动啊?”下面的人催促。

沈蜷蜷回过神,只说了句研究所出事了,就赶紧钻过洞,也顾不上这里离地面还有段距离,直接就跃了下去。

下方是一层软土,他摔倒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来冲向院子,身后接连响起其他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布偶熊跟在沈蜷蜷身旁冲过树林,沈蜷蜷去扶躺在地上的士兵,却发现他早已气绝,太阳穴处有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

唐圆圆几l人也冲了上来,喘着气看着一地的尸体。沈蜷蜷放下士兵,脸色苍白地抬起头:“他们是被哨兵的精神力杀死的。”

“这些士兵也有哨兵向导,他们这么短时间内就被杀害,一是对方偷袭,二是对方实力很强。”柳四斤道。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齐齐看向那扇半掩着的楼门。

位于研究所第五层的库房里,靠墙站着一排神情惊恐的研究员,正被几l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顾麟在一排仪器前缓缓踱步,军靴底在地面撞出冰冷声响,那条黑蛇就绕在他的手臂上。许忘铎坐在一把转椅上,靳高站在他身侧,手里枪抵着他的太阳穴。

“许博士,半分钟时间就要到了,你还是想不出来芯片在哪儿l吗?”顾麟站定,语气温和地问道。

许忘铎紧闭着嘴一声不吭,汗珠却从额角往下淌落。

顾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面带遗憾地道:“时间已经到了。”

他就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绕在他手臂上的黑蛇却突然昂起头,那双冰冷小眼里全是兴奋。

顾麟突然抬手,头也不侧地朝着右边开了一枪。许忘铎浑身一颤,双手抓住了转椅扶手,研究员们齐齐发出惊恐大叫。

一名研究员缓缓扑倒在地,怒瞪着眼睛,额头上已多出了一个黑洞,朝外汩汩淌着鲜血。

“顾麟,你这个畜生!”许忘铎猛地起身要扑出去,靳高一拳砸在他胸前,他重新摔倒在轮椅上,痛得蜷缩成了一团。

“许博士,我没有时间和你耗。”顾麟再次朝着研究员们举起了枪,眼睛看着许忘铎,“一!二!三!”

他吐出三的同时,枪声响起,又一名研究员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这些研究员大多数一直生活在研究所里,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人吓得浑身发抖,有人已经哭了起来,还有人求救地喊着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