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报秋离了昌卫后,就向东而行。
他用身上最后的银钱管路过的一家村庄换了一匹毛驴,本来是想骑着毛驴走的,但这毛驴一上人就停,怎么哄都不肯走,于是莫报秋只好改牵着它往前走。
时下天寒地冻,路上也没见着几个人。
莫报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呼出口白雾,嘴里却还在念叨:“你也是个祖宗,载人都不愿意,要不路上烤驴肉吃掉算了。”
他嘀咕着,身边的毛驴并没有给任何反应,莫报秋又悠悠道:“还是算了,这一路也不知道要去哪,空荡无人的,有你也有个伴哼哧两声,不像后头那位就默默跟着,一句话也不给,甚至还不想我发现。”
他话音落下时,恰好有寒风吹过。
莫报秋打了个哆嗦,又呼出口热气。
他眯了下眼,再睁开眼时,就见一个戴着素白面具身着白纱衣袍的男子反手持一把翠竹剑静立在他面前不远处。
风扬起他的白纱外袍,素色的面具将他的眼睛都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点相貌,却因此显得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模样。
莫报秋轻嘶一声:“你是真不怕冷啊……”
他在心里嘀咕为了装逼连身体都不要了。
被面具瓮过一道的声音更加有几分神秘感,显得飘远:“是非客,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莫报秋扬扬眉,十分诧异:“你不知道吗?”
白纱男子还未答话,莫报秋就哇哦了声:“原来即便是你也会怕被他发现,看样子要是你与他对上,他要是全力以赴,胜负还真不一定。”
他说着,又有点可惜:“早知你也不敢靠近,我就一股脑全都说了。”
“那你是在害他。”
“别拿你们那套为谁好安在他身上。”
莫报秋的语气几乎是瞬间就转冷,他眉眼凌厉,原本在寒风中岣嵝的脊背也瞬间挺得笔直。
“……”
白纱男子安静一会儿,竟在莫报秋面前短了气势,那点质问的意思也没了:“但无论如何,你不也没说吗?”
莫报秋冷冷:“我不说不过是因为我想让他能够自己做出选择,而非被你们逼迫。”
白纱男子微微偏头,望向了东边:“我没想到你也会这般幼稚。”
莫报秋呵了声,没与他多说:“你若是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便离我远点,滚回去继续执行你的任务。”
他似是讥讽,又似是提醒:“跟丢了人可别找我哭,我只会嘲笑你。”
白纱男子也不生气:“你往东走,总不至于是想要回去找死…那么你是去做什么的?”
莫报秋觉得无语:“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管我去哪?我就算真回去找死又怎样?活了这么久活腻了都不给?”
白纱男子不语,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莫报秋牵着手里的毛驴,实在是没了办法,低叹口气:“我去临余玩一下不行?
”
白纱男子:“你要去淮水山庄?”
莫报秋:“……我都说了我去临余玩一下,那地方地灵人美,多少文人骚客的梦乡,我现在启程到那时正好开春,在那儿过个四季……”
他说着,悠悠往前走,毛驴便跟着他往前走,在错过白纱男子时,莫报秋嘴里还在念叨:“听说那儿的酒酿得也好,我要去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