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上在车里喊叫踢骂,座椅湿了一大片,被保镖牢牢按住。
方仲景示意保镖退下,他坐进车里,余光瞥见秦上去扳车门。
方仲景把报告放好,伸出手,轻易把秦上按倒在座椅上。方仲景说:“你很争气,孩子很健康。”
秦上眼睛哭得红肿,手腕使劲,白皙的皮肤下青筋隐现。
方仲景擦去他眼角的泪珠,“那晚,你是故意想让我谋杀孩子吧?”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地一声闷响。
秦上视线模糊看着方仲景,笑着掉下眼泪。
方仲景伸手,用力捏住秦上下巴,“险些上了你的当。秦上沙哑地笑;“真可惜,本来想着你把孩子干没了,我就当场告诉你实情。”
“还想看看你发现把亲生孩子杀了会是什么表情。”
方仲景视线在秦上打转,渗出丝丝冷意,他的大手往下移,张开虎口,掐住了秦上的脖子。空气在喉咙一点点收紧,秦上窒息般咳嗽起来,边咳边笑,艰难道:“估计你会吓萎了吧?”
方仲景垂眸,阴沉的目光在阴影中捉摸不透,“秦上,这也是你的孩子。”秦上笑容淡去,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是狗杂种。”很静,只有雨水拍打在车窗的声音。方仲景忽而一笑,“既然是狗杂种,那就更要生下来。”
“等你死了,这个孩子就代替你继续受苦。”
秦上眼里浮出水气,再也看不清方仲景的脸。
窗外雨水蜿蜒爬行,汇集成一条弯曲的线,滑落尽头。
方宅被倾盆大雨包围。方仲景抱着秦上来到二楼,径直经过那昏暗无窗的小黑屋,来到他的房间。
秦上伸手抓住门框,“这不是我的房间。"方仲景轻柔地掰开秦上的手指,“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名为照顾,实则是监视。
秦上抬头望向天花板角落的两个监控,为了他肚子里那玩意,方仲景真是煞费苦心。秦上嗤笑:“方少为了孩子,每天要和我这条狗同床共枕,真是辛苦了。”
秦上反倒庆幸,方仲景夜夜发情,也许哪天没个轻重,就把孩子搞流产了。
方仲景声音平淡,“秦上,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秦上把视线投向方仲景。
方仲景俯身,一手撑着床面,“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不会碰你。”
秦上竭力镇定,但失控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方仲景勾起嘴角,“所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秦上轻吸一口气,伸手要扇方仲景耳光,细瘦的手腕被他轻易地握在手里。
“别觉得委屈,能给方家传宗接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在方仲景心里,秦上这种身份的人能攀上方家,该烧香拜佛感谢祖宗。
秦上嗓音犹如破风箱,嘶哑冷笑,“这福气你给江桥吧,他一定很感谢你。”
方仲景将秦上的手放回被子下,掖好被角,“只怪你母亲生了你这副身体。”如果秦上只是普通人,临死之前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方仲景温声道:“不过你放心,等孩子出生,我会隐瞒好他的来处。”
秦上想笑,声音却无法从嗓子发出。连方仲景都认为他是个不能暴露在阳光底”下的怪胎。
方仲景去了公司,留下秦上独自一人。
秦上犹如断了脊骨的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望着窗外大雨渐收,房间被黄昏洒满。
傍晚时分,佣人送饭上来,看秦上的眼神从以往的嫌弃变成古怪。此刻,他怀孕的事恐怕已经在方家传遍了。
佣人放下托盘,“方少让你把鸡汤喝了。”
鸡汤是现熬的,汤面飘着红枣枸杞,一股浓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