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脚下湿了一大滩。
路过的行人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陶止,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人敢靠近他询问缘由。
陶止就蹲在树下,哭得畅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皮鞋进入视线。
陶止脸上布满泪痕,他抬起头,看见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眼前。
男人冷硬地说:“陶先生,向董事长想要见你。”
半个小时后,向宅。
陶止坐在沙发上,红肿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热茶,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向父和向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有机可趁。
向母先开了口:“陶止啊,正诚和你说了要结婚的事情吗?”
陶止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抬起头,几乎呆滞地看着向母,“什么?”
向母佯装说错话的样子,捂住了嘴,“哎呀,那孩子还没跟你说啊?”
陶止看了看向母,再看向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阿姨,你刚刚说什么?”
向母放下手,踌躇片刻后说:“正诚要跟吕家的姑娘订婚了,下个月就摆酒席。”
陶止眨了眨眼睛,“结……结婚?”
向母点了点头。
陶止就那样睁着眼,一滴眼泪从眼眶掉了下来。
向母就算再不喜欢陶止,此时看见他这幅样子,也免不了有些心软。
正犹豫怎么说下去时,向父抢先开了口:“孩子,你离开正诚吧。”
陶止嘴唇颤抖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向父只当做这是陶止想装可怜留下的计划,冷硬道:“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我都答应你。”
其它的话陶止什么都没听见,他的脑子里不停回放着那六个字。
向正诚要结婚。
那个陪了他二十多年的男人要结婚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向母观察陶止的神色,埋怨道:“正诚答应回家和你谈谈的,我没想到他还没和你说这件事,真是……”
说着,向母起身坐到陶止身旁,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小止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家倒台以后,正诚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他要结婚,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陶止低头,大滴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裤子。
他该怎么告诉两位老人,一直不肯放手的是向正诚。
如果不是向正诚硬要把他带回来,他又怎么会重蹈覆辙,把当初向正诚对他的伤害重新经历一遍。
原本他以为向正诚改头换面,浪子回头。
其实只是说谎更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