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他颤声说:“一定是高寻文把石伍囚禁起来了。”
向正诚叹了口气,“幺儿,就算高寻文囚禁石伍,难道这么长时间,他连打个电话给你的机会都没有么?”
陶止眼眶渐渐通红,好像被这个残忍的答案说服了。
这时前台插了句话:“我们这儿的确没有这个人,要不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石伍躲在不远处的巷子里,远远看见两个身影从康复中心出来,陶止被向正诚搀扶回车上,从走路的虚脱脚步就知道他此刻的悲伤。
雨水无情地泼打在石伍身上,湿了他的双眼,一阵心痛。
他不该去见陶止。
如果他傍晚不去见陶止,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直到那辆豪车消失在转角,石伍一抹眼,狠下心,打计程车去汽车客运站。
这个时间人很少,售票大厅冷冷清清。
买票的时候,石伍踌躇不定,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云南是他和陶止生活过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如果陶止还怀疑他没有死,一定会去云南找他。
所以他不能再回云南。
这一刻,石伍才感到悲哀,他活了二十多年,临到头了居然连个地方都没得去。
考虑了半个小时,石伍最终买了广州的票,打算去找他母亲。
当初母亲再婚,不愿意带他这个拖油瓶,他说不恨是假的。
但他如今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至少先躲过这阵风头再说。
石伍上车时,司机见他不方便,很贴心地搭了把手。
有个旅客见他浑身湿透,还拿出一条毛巾给他擦。
可石伍还是觉得冷。
他缩在角落,毯子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陷入阴影的身影显得孤独寂寥。
很快,汽车顺利发动。
石伍望着这座即将远离的城市,忽然悲从中来,躲在毯子里无声落泪。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一夜的颠簸,车里各种杂声,接着车灯熄灭,周遭的声响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补眠,唯独石伍睡不着觉。
他在黑暗中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如死灰,脑中如走马灯闪过当初和陶止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如果没有高寻文那次欺骗,也许他和陶止已经在一起了。
更也许,陶止现在会怀上他的孩子。
天亮时,到了广州。
石伍随着人流下车,来到出口处,望着人来人往的旅客,想起他第一次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