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抬头去看。
高挑的身影穿着笔挺的西装,最经典的黑白搭配,纯白的衬衫,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没扣上,系着黑色没有任何花纹黑色直条领带,外面的黑西装外套也是年轻的青少年休闲风格,左胸口一枚金属别针做工精致考究,点亮整套服装的档次魅力,黑色的西装裤把来人的一双长腿完美的托出。
伴随着她的行走,面庞也渐渐从阴影展现出来。梳得整齐的黑发,眉目清朗犹如清风皓月,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高贵而优雅得引发下面女生们压抑不住的尖叫。台上的她自信而耀眼,散发着成熟的沉稳魅力。
杨必先喃喃:“这人不红,天理难容啊。”
根据宣传片的剧情要求,这时候的司凰应该是从校园毕业,参加毕业典礼,也是在这里她为初恋弹奏一首钢琴曲,为这一出美丽的青春画上一个华丽的句号。
这时候的她,应该是最闪耀的时候。
篮球场上嚣张飞扬是她、生活中慵懒灿烂是她,学习中轻松认真是她,初恋中坦诚直率是她……现在,演出台上高贵优雅还是她。
简短的宣传片,因她而真实,释义出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物和回忆。
司凰走上演舞台的中央,面对下面站得满满的人群,仿佛没有看到被孤立的记者们。她笑着,每个接触到她目光的人,都觉得她热情注视的人就是自己。然后她一句话没说,转身坐在了钢琴的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碰触到黑白键。
咚——
钢琴的音色非常美丽,纯净而丰富。
司凰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快而灵活的舞蹈,弹奏的是一首著名表达爱意的钢琴曲。曲风热情华丽,键速轻快又复杂,非常考验演奏者的功底。当钢琴声响起时,秋冬的夜晚也变得不再清冷,这热情洋溢的节奏,就仿佛她背景中的层层蔷薇,又带着玫瑰色的芳香,引发每个少年少女们内心对爱情的热烈追求,直率纯真而坦然。
从低音滑到高音,再从高音降落到低音,中间时高低起伏,众人看见灯光中司凰十指飞舞,不知道是光效使眼睛朦胧发花,还是她的手指真的太灵活,波澜起伏的钢琴声击打在心脏的旋律上,十指快出了叠影,令人惊艳而震撼。周围仿佛起风了,风吹起一望无际的玫瑰花园,花瓣伴随着突然强起的风飞起,从身体拂过,带起衣裳和头发以及心跳,鼻尖嗅到的尽是浪漫迷人而浓郁的芳华。
当钢琴声进入最后的收尾,依旧是激烈而果决热情的,直到她的双手停留在了黑白键上。
钢琴声消失,人们的心脏却还没有停歇,耳边还在回荡着萦绕不去的华美音色。
台下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无论是学员们、记者、rb的工作人员都无声的回味,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演出台上的高雅身影上。
司凰站了起来。
众人的心也伴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她轻缓的移开矮椅走出来,站在演出台的正前方,面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你们就是骑士团的起源吗?”
她的嗓音不大,不过在寂静的环境里,却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是——!陛下,我们是你的骑士团!”
“啊啊啊啊!我们是!”
女生们兴奋的叫喊起来,不管是加入了骑士团的或者还没有加入的,这一刻都变成了骑士团的一团,一起的喊叫一起的激动。
司凰轻笑一声,她的笑容在聚光灯下被每个人都看清楚,激烈的喊叫一下默契的都停下。
司凰道:“刚刚那一首曲子是rb内定的,虽然一开始说好完整弹完是对你们帮助的回报,可我后悔了。”
女生们猜测到什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炙热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司凰。
黑白西装的少年一手放在小腹前,对面前的人们弯下腰鞠躬,优雅的礼仪配上她温柔的笑容,仿佛油墨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我想单独为你们弹奏一曲,你们想听吗?”
“想——!”毫无意外的整齐喊叫,仿佛要震散天空的乌云,清脆的尖锐的沙哑的不顾嗓子是否受伤的喊。
司凰回到了钢琴前坐下。
下面记者群里的真实娱声记者想要阻止,却发现身边的同行没一人有动作,孤立无援的他也不敢单打独斗,只能黑着脸冷冷注视这一切。
不少人都在猜测司凰会弹奏什么曲子?前一首就是名曲,也完美的展露出她的钢琴功底,有了前一曲的惊艳,后一曲一定要更出色吧?会是什么呢?依旧表达爱意的更高层级的名曲?
当司凰手指弹下第一声,每个人都愣了下。
太轻盈了……音色也飘荡不清。
一下……两下……三下,她弹奏的旋律轻慢,表情也轻松温和,不像是在庄重的演奏,反而像随意的练习。
“这什么曲子?前奏我听不出来。”有人放低声音轻轻的问道。
“我也没听过,是比较生僻的名曲吗?”
“我听着不像,怎么感觉陛下是在即兴演出?”
一语惊醒梦中人,‘即兴演出’‘独创’等词汇不断出现在人群的谈论中。伴随着他们的小声议论,突然清脆起来的钢琴音色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如果说司凰的开场奏仿佛夜里细雨初落,有声若无声,后面连贯起来的旋律和音色就让人惊艳心醉了。这旋律明明是轻快的却音色温柔,忽快忽慢飘忽不定,充满了轻松的惬意,仿佛雨雾中的晨曦,盈盈亮亮,细腻而温暖,听着听着人的心情也平静了,看着看着……台上弹奏的人纯唇角上扬的温柔笑意,不自觉的也勾起了嘴角,恬静的笑了。
夜晚的黑幕,皎洁的月光,这里不再是人工的操场,化为自然气息的森林,虫鸣隐隐飞鸟展翅,放飞的自由和对心中喜爱的热情。不需要严谨的节奏旋律,不需要刻意卖弄华丽的技艺,不需要丝毫不错的音色,只凭内心的感觉带动手指的轻重快慢,演奏出这一曲自由。
淋淋淋……
细细的雨水突然落下。
冰凉的触感让不少人惊醒过来。
“下雨了……”这样的喃喃声不断的响起。
“快去躲……”有男生刚刚喊道,就被身边的女生瞪过来,“闭嘴!”
小范围的惊呼后,意外很快就安静了,更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
也许是有人想离开的,只是人都习惯的随大众。当大部分都选择淋着细雨继续站在原地的时候,其他人也跟着沉默了。
临时搭建的演出台并没有封顶,所以雨水同样淋在司凰的身上。
她昂起头,头顶的灯光照得眼睛有些发花,细细的雨水也落在脸上和身上。紧接着,她闭上了双眼,双手的弹奏并没有停下,反而比之前更随心所欲。
夜雨下大了,她闭着双眼的笑容却也更畅快,没有设置大屏幕所以在场的人反而没办法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倒是现场录制的摄像机,使外界越来越多的观众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现场的人们看不清司凰的表情,却更能清晰的听见她的演奏,由她双手弹奏出来的琴声去深刻体会她这时候的表情和感情。
青草破土而出、游鱼遇水则活、琴声清泠比雨落池塘更动人,触动到心灵深处,引起灵魂的共鸣,勾引每个人心底少深处总会有的那一片净土,以及思想上渴望自由的狂奔狂妄。
最后的一个键音结束,司凰的双手从钢琴黑白键离开,睁开了眼睛,从西装口袋里拿出还没被淋湿的手巾,轻柔擦拭着钢琴键上少量的水渍。
“啪——”安静中,谁的掌声响起。紧接着,越来越多:“啪啪啪啪!”
“陛下!陛下!陛下!”
“司凰——!我爱你——!”
掌声中,女生们热情的喊叫也渐渐响起。
司凰转头看去,黑发湿粘滴着水,白皙如玉的脸庞也有水珠滑落,红润如血的嘴唇绽开笑容,轻轻的说:“嗯,我也爱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好意思,让钢琴沾水了。”司凰站起来,对杨必先那群人看去,“麻烦几位把它搬回去。”
杨必先吩咐几人帮忙,又说:“只是这一会,之后请专业的人护理后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真出了问题,算在rb上。”
司凰没和他推让,对他点点头,然后又对台下的众人说:“今天谢谢你们,天晚了又下雨,早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