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回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谢柏冬的身边离开。
擦肩而过时,谢柏冬又道:“二叔三叔。”
两人顿住。
谢柏冬道:“明年是不是该轮到二叔家了?可以让堂哥像我今天这样办寿宴,爷爷奶奶肯定喜欢,贵一点就贵一点了,毕竟讨老人欢心,都是我们当小辈的该做的。”
“不然,”谢柏冬道,“这点钱都舍不得出,也不能怪长辈偏心,是不是?”
他二叔的脸黑了。
等二人急头白脸地走后,苏育缓缓走到了谢柏冬的身边,笑得还挺高兴。
“免费看了一场别人家的八卦,开心吗?”
苏育停下来想了想,“挺开心的。”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苏育好奇道,“我裹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谢柏冬的眼神飘到了苏育的头发上。
他没回答,问道:“你裹这么严实,怕被人认出来?”
“是啊,”苏育一本正经道,“怕被仇人认出来。”
谢柏冬活这么大,还没从谁的嘴里听到过这种话。
现代社会,哪来的仇人?又不是打打杀杀的电视剧,但看苏育这么郑重其事,又确实像躲着什么人。
他轻哼了一声:“情仇吧?”
苏育含笑,也没纠正自己在谢柏冬心里的形象。
空中还飘散着烟味儿,苏育忽然偏过头,到底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他虽然有一米八,看着却并不壮实,谢柏冬站他身边,骨架要比他大了一圈,眼睁睁看着他咳得面目涨红,眼中也水盈盈的。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娇弱?”
谢柏冬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抬起来,想拍一拍苏育的背。
没想到苏育浑身一颤,接着,有点躲避似的后缩了一下。
谢柏冬一僵。
“是不是我上次推开你……”
“谢三少爷,”苏育转移了话题,“你给我找来的水怎么还是矿泉水?我都说了我不喝。”
谢柏冬一愣,“这就是软水,装进了矿泉水的瓶子里而已,你这么聪明,没看出来?”
苏育问:“是吗?”
两句话的功夫,苏育恢复了过来,总算不再找茬。
他轻喘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真实的厌倦,“真难闻。”
谢柏冬闻言,鼻尖耸动,以为苏育在说自己。
苏育起身要走。
经过上次,谢柏冬长了个心眼儿,立刻拽住他,“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走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很热,把苏育的手腕攥进去,还能富余出来不少。明明是个男人,握上去给人的感觉却是软的,冰凉。
这人是在外面待了多久?被冻成这样?
被冻成这样就算了,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根本就不冷。
苏育抽回手,“那好吧,再见。”
临走时,苏育扭头对着谢柏冬道:“翡翠套装,听说还是满绿的?”
谢柏冬愣在原地。
——他二叔三叔到底瞎说了什么?
回到寿宴,已经开席很久了,谢老夫妇坐在主位,这个生日过得还算尽兴。谢老太太喜笑颜开,给小辈赏了不少钱。
谢柏冬的位置在她身旁,坐下后,谢老太太握住他的手,嗔怪道:“从小你就皮,给奶奶过寿也闲不住。”
“我就是去透透气,奶奶。”
“你透气怎么透得脸这么红?冻着了?”谢老太太怪道。
谢柏冬下意识摸了摸脸,立刻触电般弹开,“没,是屋子里暖气开太足了。”
谢老太太放了心,接着道:“今天啊,哪里都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小育没来。”
谢柏冬眼皮一跳,听见这个名字觉得有点不妙。
“什么小育?”
“你说还能有哪个?”谢老太太拍了他一下,“苏育。”
隔着一整个长桌,苏家人听见了自己的姓氏,都望过来。
谢老太太道:“小育虽然没来,但是他年年礼物都送到我手里了,你说也奇怪,这孩子总是能猜中我喜欢什么,也都合我心意。”
谢柏冬道:“听您这么说,这个苏育,还挺聪明?”
苏鹏正远远地举起杯子,“老夫人过奖了,小育就是身体不太好,不然肯定年年都来给您祝寿,我这个当爸爸的,自罚一杯。”
身体不好?
谢柏冬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苏茸咳嗽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