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嘈杂一片,邻居的议论声好像蜜蜂似的在耳边嗡嗡直叫,吵得云木香脑袋都快炸掉。
疲惫地睁开眼,后背汗津津的十分不舒服。
云木香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滚烫一片。
她体温不正常。
不是病。
云木香强撑着保持最后一丝清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慢吞吞地走到对门书房,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找出朱砂和黄纸。
等不及再挪动,云木香直接席地而坐,修剪整齐的指头抹上朱砂,落在黄纸上。
房间内,窗帘无风自动,摇摇摆摆地晃动起来。
窗外,天天的疑惑,龙主任的追问,邻居们或质疑或相信的声音,最后都截止在公公的保证下,尽数落入云木香的耳朵里。
最后一笔落成,云木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人清醒不少。
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快速将其中一张黄符叠成纸鹤的模样。
想到什么,转身回房间打开衣柜,摸着她夏日的红裙子,着实有点舍不得。
这时,余光憋见角落里的红衬衫。
云木香挑眉,“买给你你又不穿,帮下儿子呗。”一边嘟囔,一边抽出衬衣,小剪刀利落地剪出两条红领巾来。
带着其中一条回到书房,打开窗,从抽屉里找出火柴,点燃。
待燃烧殆尽,凭空出现一只振翅纸鹤,用嘴咬住红领巾一角,飞出窗外。
云木香看着飞鹤离去的方向,板起脸来。
片刻后,带着那条刺有淼字的红领巾回来,烟消云散。
……
“爷爷,有鸟!”
“不要转移话题。”
周父压下淼淼高举的小胳膊,把人拉进怀里。
“淼淼能不能告诉爷爷,说出来会怎么样?要是很严重的话,爷爷就不问了。”
“嗯嗯嗯,红星会被伍婶婶打屁股,我和红星是兄弟,不能害他!”
突然,淼淼撅起小嘴,抱着爷爷在他怀里扭成麻花。
“哼!以后不是了。”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他吃了天天买的糖,嫌弃我换给他的。”淼淼声音小小的。
周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问,“天天经常给你们买东西吗?”
“没有,他在家只会抢我的,我以后都不要跟他玩儿。”
“那就不玩儿。”周父笑着摸了摸孙子软软的头发,“该剪头了吧。”
“不要不要不要!”
淼淼捂着脑袋,挣扎着要从爷爷怀里离开。
周父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松开手,“去玩儿吧。”
淼淼拽着裤子往屋里跑,仰头就看到从二楼下来的妈妈,噔噔噔地跑过去。
“妈妈,大骗子!”说好要收好红领巾的。
洗漱完,正抹着脸的云木香瞅了眼衣衫凌乱的儿子,没眼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打过一架。
“我哪儿就骗你了。”
云木香把残留的雪花膏抹在手上,才蹲在儿子面前,“淼淼今天真棒,都会自己穿衣服了。”
刚刚还生气的淼淼立马扬起笑脸。
“妈妈,你怎么知道!”
“都说妈妈在你身上装了眼睛,妈妈还知道,你答应红星不能告诉他妈妈,他私下在偷偷吃糖。”
“!”
淼淼震惊地张大嘴巴,着急地伸手要去捂住妈妈的嘴巴。
“不能说不能说!”
云木香嫌弃地拿住儿子的小脏手,“站好。”她帮着把衣服重新整理,秋衣塞进秋裤里,将裤子向上拎拎,还扯着裤腰的松紧带弹了一下儿子的小圆肚子。
“妈妈不说,淼淼就要被人当小偷,不和红星他们玩了,还要帮忙保密吗?”
淼淼小脑袋上下点着,“要的,做人要诚实守信,妈妈,你别担心我,爷爷说了能把小偷抓住!”
云木香满心自豪。
让那多余的记忆见鬼去吧,她儿子妥妥的模子,哪里有废物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