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月亮出来,再让它帮你完成愿望。”云木香将视线转移到儿子身上。
“可是月亮要晚上才能出来。”
“那我们等等呗。”
“可晚上没有太阳呀。”
“所以要和月亮商量,看什么时候它们两个一起出现。”
“它们为什么不一起出现啊,吵架了吗?”
“不然你晚上问问它们。”
“唉,今天又去不了惹。”淼淼垂头丧气地趴在肩膀上。
周以臣:“?”
他看眼怀里儿子,这傻小子。
再看眼傻小子他妈,视线对上,她好看的柳叶细眉轻动,挑衅地睨了他一眼。
周以臣笑了笑,“走吧。”
“那家里怎么办?”
“给大哥留句话,让他转达。”周以臣确认道,“大哥在家吧。”
隔壁二楼。
云沉香凭栏依靠,手里捧着个小小的一团,身体微微前倾。
“在,你们去吧,一会妈回来我跟她们说,你们中午还回来吃吗?”
“回啊。”云木香理所当然道。
周以臣望了她一眼,又看向怀里知道可以出去后一直不老实的儿子,跟着点头。
“回,大哥,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战友,姓东,出去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劳你注意点,门卫那已经登记过。”
“好。”
云沉香笑容和煦,他冲淼淼挥挥手。
“玩得开心。”
“舅舅!我回来给你好吃的!”
“好,舅舅等着。”
淼淼目光落在舅舅手上,尽管屁股对着他,他还是认出那只刺猬。
即将拥有自己伙伴的淼淼,大方地原谅这只小刺猬抛弃他的事实。
“小刺,我也会给你带的。”
白仙:唧!
小什么,什么刺!
不要胡乱给猬乱起名字。
云木香回房拿上钱票,还换了身装扮。
厚厚的围巾帽子全部摘掉,藏蓝色耐脏的棉袄也脱下,换上了衣柜里的羊皮大衣,特意选的大红色,理了理黑色毛衣的高领,冲着镜子转一圈,满意地取下黑色布包,把钱票、钥匙都装进夹层里。
最后换上小羊皮靴,噔噔下楼时,惊动客厅里的一大一小,成功惊艳到两人,扶着栏杆放慢下楼的速度。
“哇!妈妈你好漂亮!”
“说得对。”周以臣视线稳稳地落在她身上。
云木香美着,没忘儿子。
周以臣去找她时明显收拾过,但儿子没有,拉过人,弯腰去解罩衣的扣子,就感觉被人摸了一下。
她红着脸凶巴巴地回头,却好像没什么力度,罪魁祸首还嚣张地冲他笑。
云木香直起腰,把儿子塞他怀里。
“给你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帮你儿子把罩衣摘掉。”
周以臣点点头,“行吧,就当是练习。”
他收回做坏的手,一颗颗开始解扣子,慢条斯理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什么重要事情,还不忘见缝插针。
“我帮儿子解。”
淼淼也听见了,他趴在周以臣膝盖上,仰头问道。
“妈妈?”
周以臣轻笑。
“这叔叔占你便宜!想要侵占淼淼!”
“……不要乱用词。”周以臣手背上青筋凸起。
“可你想要抢淼淼,电影里都演了,抢别人家家产的都叫侵占,像小黄抢小杨家钱,小白抢小花家妹妹。”
“……?小黄小杨是谁?小白小花又是谁?”周以臣求助地看向老婆。
“咳,你都不看电影啊。”
云木香刚要解释,淼淼就用嫌弃的小奶音帮周以臣科普。
“《白毛女》呀!《卖花姑娘》呀!小黄和小白都好坏的,这你都不知道呀。”
周以臣看过白毛女的样板戏,卖花姑娘就真没看过。
他解下最后一粒扣子,下意识学淼淼说话。
“是呀,我都没看过,下次淼淼请我看电影?”
云木香愣了下,没了看戏的心情,满眼的心疼。
淼淼:“那也没办法啦,淼淼没钱,而且你已经长大。”
周以臣摸了摸他的头,抬头对上老婆满脸的悲恸神色。
他笑了笑,“我们怎么过去,坐电车还是骑车。”
云木香低头找出车钥匙,“骑车吧。”
“你的车没杠,淼淼没地方坐吧。”
“我抱着淼淼能行。”
“不安全,还是坐电车,这个时间过了上班时间,电车上应该没多少人。”
周以臣起身,颠了颠钥匙,重新装回包里。
云木香纠结一下,有些犹豫。
“是呜呜呜吗?妈妈,我想坐那个。”
云木香给他扣上小雷锋帽,遮住耳朵。
“行吧,今天有人看着你。”
一家三口出了门,淼淼一手牵一个,夹在中间一步一跳,荡秋千似乐得咯咯直笑。
到车站,正好赶上有轨电车到站。
像周以臣说的,这个点是上班时间,车站上人不多,可窗户紧闭的电车上,还是有股味道,云木香上车就后悔,不该迁就这父子俩的。
车厢里靠边两排位置,中间留下大片空地站人。
“过来。”
电车启动,云木香有些站不稳,摇晃着坐到周以臣身边,被他扶着坐下,儿子坐在她身边,正兴奋。
“妈妈,呜呜呜!”
云木香轻嗯,窗口被开条缝,冷风吹着倒是精神不少。
看身边还有空位,拍了拍。
“你怎么不坐。”
周以臣手随意抓着扶手,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烟叼在嘴巴里,只笑不回答,目光执着地停留在她脸上。
云木香被看得面皮发烫,鞋尖踢上他硬硬的鞋帮。
“你还看!”
周以臣心情很高,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