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很快洗完澡,吹完头发进了燕克行的卧室。
他经常到燕克行卧室闲逛,卧室小,没地方坐,他几乎天天坐他床上,然而哪次都没有这次不自在。
时闻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着床头的两个枕头:“那个,我睡哪边?”
正在电脑前看文献的燕克行看了眼床铺:“左边。”
时闻便默默地爬到左边去,直挺挺躺下,将被子拉到下颌。
他躺在床上,不好玩手机,便转头看燕克行。
燕克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属边的眼镜,穿着高领毛衣,电脑的光映照在他脸上,令他看起来很温柔。
时闻原本还在紧张,等多看一会,就没什么紧张情绪了,还欣赏燕克行的脸与身姿起来。
被看了十多分钟,燕克行抬手将眼镜拿下,捏了捏眉心,突然转头含笑问:“在看什么?”
时闻:“看你。”
燕克行便关了电脑,起身走到床边,从右侧上了床。
时闻侧躺着,稍微往边上挪了挪。
他一动,衣领散开,露出里面明显的锁骨。
燕克行的目光一扫而过:“这么瘦,每天吃的饭都到哪去了?”
时闻吃了那么多燕克行亲手做出来的饭,也不知道吃到哪去了,只道:“可能活动量比较大。”
燕克行掀开被子,冷风悄悄跑进来,同样将时闻的气息鼓荡起来,燕克行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时闻在被子底下勾起腿,等燕克行躺到被子底下后,他伸腿轻轻碰了一下燕克行的小腿,感叹道:“自从成年后,我就没跟别人同床共枕过了。”
燕克行往被子底下伸手一捞,捏住他的腿:“不跟朋友?”
时闻感觉到燕克行手掌的热意隔着裤子源源不断地传来,声音低了些:“我喜欢同性,总要避嫌的。”
燕克行放下他的腿,他便凑上去:“光说我,你呢?”
燕克行说道:“我是凶兽,不习惯跟人靠太近。”
“那我们一样的了。”时闻凑到燕克行身边,亲了他的脸一下,带着笑说道,“晚安吻。”
亲完,时闻退了一下,想躺回原位,燕克行却伸手拉住他,不让他跑。
时闻意外,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地睁着。
外面弓疆他们还没有洗漱完,开着灯,灯光照到院子里,院子里的光又透过他们的窗户传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昏暗的、暧昧的光影。
两人都能看清楚彼此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燕克行低头凑过来,速度很慢。
时闻知道,燕克行这是在给他后退的机会。
他没有逃避,反而迎上去。
两人的嘴唇印在一起,温热柔软的嘴唇贴合,摩挲时带来令人战栗的酥麻。
时闻伸手抓住燕克行背后的衣服,直将燕克行的衣服揪得发皱。
燕克行按着他的后颈,
不容他逃脱。等到了狼王那边,病恹恹的狼王窝在干草上,对狗饭不冷不热,不过还是吃了。
可能最近的境遇不好,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它现在已经没了挑剔的习惯。
趁着给狼王喂饭的时候,时闻检查它的伤口。
狼王生无可恋,并不反抗,随便时闻翻来覆去地摆弄,那么大一头狼,透着浓浓的丧气。
时闻倒挺理解它这种失去领地,又受了伤的沮丧,查看过后,给它喂完药,就没再打扰它。
干完家里的活,时闻打算再去看看蜂箱,顺便将上面贴着的暖宝宝换成新的。
燕克行跟他一起去。
两人漫步在暴风雪过后的牧场里。
灰沉的天空下,偶尔有鸟儿l飞过。落满雪的草原上,赤狐的身影显得格外明显。
时闻深深吸了口寒气,寒冷直达肺腑,令他精神一振:“雪后的牧场真美,要是没那么冷就好了。”
燕克行抬眼望向远方:“也不总是那么冷,却总是那么美。”
两人慢慢走着,除了要去照看蜂箱外,也检查牧场里的情况。
牧场里一切都好,他们检查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要修整的地方。
等他们快回到院子的时候,时闻看见一辆皮卡停在牧场外面。
皮卡的样子非常眼熟,时闻和燕克行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
傅蒙正从皮卡里出来,一见到时闻和燕克行便说道:“哟,你们来得正好,给你们带了些肉和肠过来。”
时闻:“什么肉?”
傅蒙:“马肉,马肠。昨天摔死了匹马,给你们带点肉和肠过来尝尝。”
时闻立即问道:“那人没事吧?”
“没事,就马出事了。”傅蒙从皮卡后面提出两大袋子马肉和马肠,“时闻你应该会喜欢吃,尝尝。”
“傅哥你拿得也太多了。”时闻接过袋子,不禁替他心疼,“这都几十斤了。”
傅蒙笑呵呵:“你这里人多嘛,炒个干锅马肉,两顿就吃完了。行,不跟你说了啊,我去砍爬地松去。”
时闻:“爬地松?”
燕克行解释:“本地有在天气太过寒冷的时候焚烧爬地松,预防感冒的习惯。”
傅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每年冬天我们都要砍点回来烧一烧,熏一熏。”
时闻:“在家里熏吗?”
傅蒙:“在院子里和畜棚里熏一熏就可以了,在家里烟气太大。主要预防牲畜生病。”
时闻有些怀疑:“有用吗?”
“本地习俗,感觉还算有用吧?”傅蒙说道,“大家年年都砍,反正肯定没有坏处。熏起来还怪香的,有种松柏的清气。”
时闻听得来了兴趣:“要么我们也去砍点回来?”
这话是对燕克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