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灶膛前烧火时,萧延从西边过来了,往里面看看,然后凑过来,歪坐在门槛上,几乎伸手就能碰到佟穗。
佟穗并不习惯跟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小叔离得这么近,可她要看火,又不好直接赶萧延走。
她去看柳初,柳初回了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
佟穗只好主动问道:“二弟可是有事?”
萧延酸溜溜地道:“二嫂跟大嫂怎么这么好,只把凝芳撇下了?”
佟穗:“……二弟真冤枉我们了,你自己想想,路边的野草跟园子里的玉兰摆在一起搭不搭。”
萧延不服气道:“管她野草玉兰,现在都是我们萧家的媳妇,再说了,二嫂不必贬低自己,光论模样,你跟大嫂一点都不比她差。”
这话或许是事实,但不该由他一个小叔当着两个嫂子的面说出来。
柳初站在搭在水缸上的菜板前切菜,只当没听见。
佟穗离得太近了,装都没法装,尴尬地看向灶膛里的火。
萧延说完就过了,继续道:“二嫂,不是我非要为难你,实在是她现在太瘦了,不爱出门,饭量又小,我真怕她弄垮了身体。”
佟穗:“你是她男人,你都没办法,我能怎么样。”
萧延心虚地看向院子。
萧缜突然出现在大门口。
兄弟俩猛地打了照面,萧延下意识地拉开与二嫂的距离,朝兄长干笑道:“饿了,找二嫂问问能不能提前给我点东西吃。”
萧缜:“
有吗?”
萧延:“都没熟呢,我去玉蝉那问问,她零嘴最多。”
说完赶紧溜了。
萧缜瞅瞅灶膛前巴不得他别靠过去的小妻子,径自去东院擦脸洗手。
.
下午能休息的时间长一点,佟穗继续看书。
看累了,正准备打会儿盹,萧缜进来了。
经历过那么一次,佟穗真怕他又起兴,掩面打个哈欠,商量似的道:“困了,我睡一会儿,万一睡沉了你记得叫醒我,我怕耽误做晚饭。”
只要他应了,就不好再来扰她。
萧缜:“睡吧,改天再教你骑骡。”
佟穗铺被子的动作一顿,抬头,发现萧缜都伸胳膊去挑门帘了,顿时急了:“等等,你,你要教我骑骡?”
萧缜保持着伸手挑帘的动作,看着她道:“今天没人进山,两头骡子都能用,不过也不急。”
佟穗急,就跟老爷子不会留着鹿是一个道理,野味儿吃到嘴里才是真肉,各种本事学到手里也才是真本事。
她马上道:“我是闲着无事才犯困的,有事可做就不困了。”
萧缜:“改天教也一样,不用勉强。”
佟穗才不勉强,重新卷好被子,坐到炕边穿鞋。
萧缜带着她去了后院。
两匹骡子都拴在棚子里,马鞍挂在放骡车那边的墙内侧。
萧缜牵出一匹骡子,从给骡子固定马鞍开始教起,跟着再是教她骑骡。
佟穗坐在骡背上,他在前面牵着缰绳。
幸好萧家的院墙搭得够高,佟穗骑着骡子还比墙头矮一点,不怕外面的人瞧见。
可里面的人就瞒不住了。
贺氏来后院上茅厕,瞧见小两口,故意大声笑道:“呦,老二你们俩这是干啥呢?”
佟穗:……
明摆着的事,为何要说得那么引人误会?
果不其然,萧玉蝉最先跑了出来,柳初走到后门前探头望望,就连萧延、萧野、萧涉也陆续闻声而至。
众目睽睽,还坐在骡背上的佟穗越发僵硬,就像有些女孩子不喜欢练武时被人围观指点,佟穗也不想叫人围观她的生疏之态,等她熟练了,随便他们看。
除了柳初退回屋内,其他人都来了夫妻俩身边。
萧野纯粹是觉得稀奇:“二嫂想学骑骡子?”
佟穗尴尬地笑笑:“看你们骑得好,很是羡慕。”
萧野:“那你早说啊,我也可以教你。”
萧涉:“我也会!”